燕小芙想了足足一宿，一直想到了鸡鸣时分。

她自己首先做了一些尝试，甚至根据自己在盗墓里和hp里面的经验把黑驴蹄子，魔药什么的都翻出来了……

黑驴蹄子是之前吴邪给她的，在系统那放了好久，也没好好地保存，都快压碎了……不知道还能不能用，如果不能用，燕小芙带着也只是图个心安，更何况这玩意在她的印象中也只有对僵尸才有效。

魔药什么的是之前去hp里打包买回来的，上面的名称介绍她一个都不认识，还要拿着度娘一点点查……

这俩玩意翻出来之后燕小芙觉得自己也是拼了，实际上不同位面之间的物品会产生什么样的效果，她自己也是蛮好奇的。

不过各个位面之间都有相通的地方，像是盗墓里面的海猴子，禁婆这种根本都算不上科学的东西，还有hp里面的幽灵……

不过一说到幽灵，燕小芙忽然想起来了一个事情。

她转身躺在了床上，避开直播间的镜头里直接用了幽灵的这个技能，然后又把镜头转了回来，问直播间的观众们现在怎么样？

直播间的吃瓜观众们看着屏幕中出现的那个身穿着红衣服的身影，镜头冷不丁一转到她的身上，让人莫名的有了股古怪的感觉，明明出现的不算突然，却像是忽然间就站在了那里一样。

屋子里莫名的起了阵风，将桌子上的烛火吹得晃了两下。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看上去没有任何的不对，被屋子里的蜡烛一照，那道红影却仿佛变得透明了一样，配合着身上的红衣莫名的散发着一股红光。

直播间的观众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一时间说不出来话，直到那道屋子里的红影忽然间动了一下，缓缓地转过了头来，散在耳边的头发慢慢的垂下，直播间的观众们才看见了那张脸。

眼睛，鼻子，嘴……是他们熟悉的那个主播胭脂。

直到看见了这张熟悉的脸之后，直播间里古怪的氛围才终于淡下去了一点。

“卧，卧槽刚刚怎么那么吓人呢。”直播间里忽然有人吐槽到。

“……我还以为就我一个人这么想，刚才要不是大胭脂忽然转过头来，我还以为这是什么鬼片呢233333”

“刚刚胭脂垂下头发之后都有点不像她了……像是某个冤死的红衣艳鬼233333”

“你对大胭脂的人设有什么误解吗……”

幽灵技能用过了之后，虽然大体上没有任何的变化，不过有些小地方还是显而易见的发生了变化的，其中最明显的一个地方就是燕小芙的……身高。

燕小芙对着墙上的划痕比了比，她直接从一米六的小搓把子进化到了一米七左右，可喜可贺，虽然那多出来的十厘米都是她那已经变成虚无的双脚飘离地面的距离……

红色的袍子边无风自飘，燕小芙低头看了看，总觉得这袍子有点变大了的感觉，像朵花一样的伴随着不知道哪里飘来的阴风吹啊吹。

上次穿的是黑袍子的时候，这身衣服就是这么个无风自动的感觉，那时候她就总觉得这个特效自带仙气飘飘，不过大部分时候她都是靠着这个特效来装逼。

现在换了这种自己常穿的红袍子之后，她总觉得……呃，有种结了十年婚的老公忽然间添了点情趣的意味。

果然还是红衣服最熟悉啊。燕小芙对着屏幕左看右看了很久，最后才转头看向了并不存在于屏幕之中的“另一个自己”。

那里是自己的身体，现在正在床上躺着，无声无息，像是已经死了一样。

其实这个技能要不是有这么个坑爹属性，那应该是个相当强劲的技能的。然而这个技能的特点就是类似于灵魂出窍一样，只要使用了，灵魂和肉体就会分离开，灵魂变成类似于“幽灵”的东西。

以前在hp的时候，她的身体藏在翻倒巷的小店里，那里八百年不去一个人，街上的其他人还都被她打怕了，所以不用考虑安全问题，然而现在在这种居民区，一不小心就会出事。

所以想想也是挺鸡肋的，不过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用上。燕小芙缓缓的“走”到了门外，除了衣摆以外，她的轮廓也变得有些虚无了起来，如果按照观众们的描述就是原本还算很清楚的感觉，现在像是闪光患者没戴眼睛看人时的感觉，周围都起了毛边。

燕小芙还跟直播间的考据党科普党们总结了很多种方法，最后总结出来了一个小本本的内容，这个小本本被她放在了身上，然后就解除了装鬼的技能，又重新睡了过去。

她准备明天出外面看一看，这些技能加上外挂能在聊斋这个位面到达什么样的程度。

……

古代的新娘子出嫁，身上要穿着大红衣，头上要盖着红盖头，吹吹打打的一路从娘家送到夫家。

燕小芙身上穿着那身灰扑扑的麻布衣裳，梳着个小萝卜头，身后背着个小竹筐，看起来就像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小贩，身后大长队经过的时候，她正在跟蹲在路边的大娘讨价还价的买人家的鸡血。

“鸡血十文钱不能再少了！最近各家各户都买这东西驱邪，你到底要不要！”

“……”

实际上燕小芙也只是刚巧一到镇子上，就碰见了街上有新娘子出嫁的场面。她买完了鸡血之后也垫着脚在人群之中看热闹，想趁机看看古代的新娘子是什么样子的。

街上到处都是围观的行人，还有小童伫立在两侧。后面的轿夫抬着轿子在街上行走着，长长的街道上全都是红彤彤的一片。

无数的男人抬着箱子走在轿子的后面，箱子上面系着红红的布，从街的这头走到那头，连绵不断，一路上吹吹打打的声音一直都没断过。

燕小芙数了数这些箱子的数量，光是从刚刚到现在都已经抬走了快几十箱了，也不知道新娘子究竟陪嫁了多少嫁妆。

“这结婚就厉害了……在古代应该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了吧。”

“哇……这场景，看得我都想去嫁人了。”

“这是真的新娘子出嫁吧……不，我的意思是，这么美的场面，估计还要花很多的钱，如果只是一次演戏，那不就太……浪费了吗qaq。”

“楼上我懂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没人结婚我上对吧233333”

“以前看小言，里面常说十里红妆……来数数这有没有十里。”

燕小芙也站在街上看着热闹，直播间的摄像头给了系统，现在半透明的摄像头就浮在半空中，航拍着下面的场景，远远的一拍就像是什么古装电影的感觉，只觉得满目都是扎眼的红。

吹打声热闹的很，旁边来回奔跑的小孩没头没脑的撞着人，燕小芙被几个小孩的脑袋撞了好几次，她身上还穿着那身灰扑扑的衣服，小心的对着旁边的老奶奶搭讪，“今天是哪家新娘子出嫁啊。”

“啊？哪家新娘子？这不只是一家啊，好几家新娘子都在今天出嫁。”老奶奶看着燕小芙说。

“好几家？”

“最近附近不太太平，有妖怪专挑没出阁的女孩来抓，家里早早有婚约的都赶快把自己的姑娘嫁出去了。”老奶奶说完了话，又把头转了回去。

燕小芙听了这话又朝着远处吹吹打打的人群看了一眼，那红彤彤的队伍直到现在还没有结束，依旧吹吹打打的走着。

她背着自己的小竹筐，看了很久很久，久到眼睛都被太阳晃得有点疼了，才转过身，继续买直播间的观众们给她总结的可以驱邪的东西。

“胭脂你以后想没想过结婚啊……”

“结婚什么的。”燕小芙朝着附近的集市上走了过去，“就算结也没人家这种排场，没听刚刚老奶奶说这不是一个人结婚，而是好几个人一起结婚吗……”

她走着走着，忽然间听见身后的喧哗声又一下子变得大了起来，隐隐有小孩子尖利的嗓子喊着“新娘子！”“新娘子来了！”的声音。

燕小芙又回了头，长长的队伍将四处都染成了喜庆的红色，迎面走过来的是一架最大的大花轿，轿边奔跑着一堆小孩子，又被身后的大人拽了回去。

花轿上面雕着层层叠叠的花朵和小人，看起来精致的很，最显眼的一个地方就是轿子的中央用鲜红的布扎了朵巨大的红牡丹，大的覆盖住了半个轿子，燕小芙看着总觉得有种现代结婚时在婚车上面粘鲜花的意思。

也不知道这个轿子值多少钱……

燕小芙看着看着又开始发呆了，直播间的观众们在直播间里说了些什么她都不知道。

过了好长时间，她才蹦出来一句，“卧槽，你们说做这样的一个花轿要花多少银子……”

“你自己的直播间，如果不嫌弃的话到时候结婚就拿过来直接用呗，在这个场子里结都可以，再请一堆群众演员，不过我觉得胭脂壕无人性，应该不会这么寒酸吧，怎么也得弄个更大的场面……”

“怎么着？胭脂忽然想结婚了？”

“结个屁啊，谁跟我结啊，就是忽然好羡慕，想自己带个花轿回去玩……”燕小芙说这话都是真心的，她现在甚至都在认真的考虑这个轿子谁会做，因为看起来这个真的满足了她的小时候梦想。

虽然她从小到大的梦想挺多的。

她回过头来，没管直播间的观众们撺掇着让她去闹洞房的弹幕，继续在街道上挑着东西。朱砂，桃核，平安符……转着转着，燕小芙慢慢的就逛到了一个摊子上，那摊子离老远看就是红彤彤的一片，等到燕小芙走近后，才发现摊子上面居然都是一朵接着一朵的绢花。

怎么这么多的绢花？周围有很多的人在买，燕小芙随手拿下来一朵，放在手里细细的看了看，才发现这居然是朵红牡丹，扎的格外的精致，花蕊的中心还点缀了一颗小珠子，看起来跟真的一样。

“哟，您是隔壁镇子上来赶集的吧？”卖花的人看见燕小芙拿起来了一朵，笑着跟燕小芙说。

“是啊。”燕小芙放在了这朵花，拿起了另一朵……居然也是红牡丹。

“您有心上人的话，买一朵送给她吧，这可是最近我们这的风俗，都说买了能保佑心上人的。”卖花的人继续笑着说。

“保佑？啥时候流行的风俗，我上次来还没有啊。”燕小芙挑了漂亮的几朵拿在了手里，掏出银子付了钱。除了那朵带珍珠的稍贵以外，其他的都挺便宜的。

“不知道啊，不过县令爷这么说，县里现在小姐多的地方都让种牡丹花。”小贩招呼完了燕小芙，又接着去招呼下一个人。

燕小芙这时候才恍若初醒一般的看了看街上的人，凡是年轻的姑娘，头上都戴着一朵红艳艳的牡丹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