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环顿了顿，勾勾嘴角道，“不过你教训的是，我这个父亲做的不称职，的确不能要求小羽什么。”

“伯父，您能这么想，挺好的。”

“好吧，小羽呐，既然你喜欢叫这个名字，那就叫吧，是爸爸对不起你！”

顾羽轻轻蹙起了眉，“别这么说，你始终是我的父亲。”

顾羽的语气平静，却染了几分明显的疏离。

连我都能感觉出来，傅环不会感觉不到。

果不其然，静默片刻之后，傅环眼眶发红，突然攥住顾羽的双手，慢吞吞开口说道，“小羽，你可以叫我一声……爸爸吗？”

顾羽眉头紧皱，如同小山川的弧度。

我看着这幕莫名觉得心酸。

面前的老人就算再有错，可就冲着血脉相连的这份感情，斩不断，理还乱。

“顾羽……”

我忍不住轻轻拉扯了一下顾羽的袖子。

他面部紧绷，冷硬的下颚线连同微抿的薄唇构成的弧度削薄又刻薄。

他一言不发，傅环的眼眶愈发红了，“小羽，是爸爸对不起你，爸爸没能照顾好你，让你这些年受了这么多苦……都是爸爸的错……”

傅环眼神真挚恳切。

里面盛满了一个老人，对自己儿子的拳拳之情。

我心头更酸了，刚想再戳顾羽两下，男人已经开了口，“爸，我已经不怪你了。”

声线一如既往平静，如若仔细听，却能听出深处的几分颤抖。

我和傅环皆是怔愣。

傅环率先反应过来，赶忙点头笑着说，“好，好儿子，好……！”

“……”

不得不说，我还以为以顾羽那么倔的性子，他应该不会开口叫爸的呢。

嗯，还不赖，孺子可教也。

当天晚上，傅环便收拾好了行李，想要离开。

我赶忙挽留，傅环却摆了摆手，说，“城市的环境不适合我，我岁数大了，腿脚也渐渐不利索了，想要回家守着我那几亩地好好安享晚年咯！”

“可是伯父，老家你有认识的人吗？”

“有啊，隔壁的张老头早就催着我赶紧回去，陪他下棋呢！”

傅环爽朗大笑，眼底有着释然的神色。

“看到你们两个在这里过得好，我也就放心了，哈哈哈，小羽啊，这个儿媳妇真不错，老实直性子，还爽快利索，咱家就喜欢这样的儿媳妇！”

哎呀妈呀，说的我怪不好意思的。

饶使我脸皮再厚，也难得娇羞了一把。

“呐小羽啊，你可要好好照顾我的儿媳妇！”

顾羽搂着我的肩膀，笑意温和，“我会的，爸，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嗯，你们有时间一定要去看看我这个老头子哦！”

“恩一定会的，你有时间常过来住，随时欢迎！”

“哎好，好！”

傅环的眼眶又通红了。

我心想着，上一世也不见他这么能哭啊。

这一世倒是变成感性的小老头了。

我和顾羽送傅环去车站，目送他上了火车。

傅环在最靠窗的位置，冲我们挥挥手，笑着说，“好了，快回去吧，对了还有，你俩可得抓紧，我就等着抱大胖孙子了！”

“嗯好的，爸，近期一定完成任务。”

顾羽笑得贼贱，我把手放到他后背上，面上的笑堆在一起，背地里，在傅环看不到的地方狠狠拧了他一下。

顾羽呲牙咧嘴，悄声在我耳边，低语求放过。

“伯父再见，一路顺风，到家记得给我们报平安哈！”

我笑得宛若一朵月季花。

“哎哎好来，我儿媳妇真懂事，快回去吧！别送了！”

“老婆——”

回去之后，顾羽直接将里衫脱了，结实健壮的肌肉裸露，我绷紧了脸，赶忙问他干什么！

“你爹前脚刚走，你这王八犊子后脚就想干坏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