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终于忍不住了，沈小念决定不再逃避，将自己加装看风景的眼神从外面收回来，恨恨地看着对面的冷墨寒，开口问道。

冷墨寒微笑，莫名地，就是像极了那一只活了千年的老狐狸：“来吧，咱们接着来说，在车上，咱们还没有说完的那个话题。”

不说车上的话题还好，稍微一说起，沈小念就又开始觉得生气：“不能总是你问我，现在换我问你了吧！”

冷墨寒没有犹豫，爽快地点头，答应了下来。

“你说，你在车上问我哪些问题，是不是……是不是觉得我不检点。”沈小念说话的声音不自觉地带了点儿委屈。

有时候，女人的脆弱就是这样，来得让人毫无准备。

“没有，我绝对没有这样想过。”冷墨寒直视着沈小念的眼睛，开口，一字一句地说道：“我问你，只是因为关心你。”

听完冷墨寒的解释之后，沈小念的心，开始莫名地有了一丝被安慰了的感觉。尽管这样，她还是带有一点点的怀疑：“那我再问你，为什么你自己能够查到那位摄影师的消息，你还要问我？”

冷墨寒无奈，拿起桌上的柠檬水一咕噜地喝了一大口，好半天之后，才施施然地开口，说道：“念之，咱们换个思路。你想，如果我不问你，我只是派人在背后去调查，你觉得自己会开心吗？”说完之后，冷墨寒留了一点时间给沈小念去思考，然后，又接着继续说道：“我想，你心里的答案一定是不会。你会觉得我不够尊重你，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

沈小念在内心思量了好半天，越想，便越觉得冷墨寒说的这番话十分地有道理。

见沈小念有所顿悟，冷墨寒开始走煽情路线，他刻意地压低了自己的嗓音，然后，用一种极富有磁性，极富有蛊惑力的声音说道：“所以，我这是再给我们两个人一次机会。”

“什么机会？”沈小念茫然不自知，像是深深陷进了冷墨寒编制的梦幻里。

“一个……能够相互坦诚的机会。”

服务生走了之后，沈小念和冷墨寒面前的这张桌子上，就已经被不同的圆形餐盘，给满满当当地瓜分了。

小一点的圆形碗里面装了法式奶油鲜虾浓汤。大一点的就是圆形的碟子，里面装着副菜和主菜，副菜一般为淡水，海水中的鱼类，主材一般为肉，禽类菜肴。沈小念特别喜欢吃鱼，冷墨寒不爱吃鱼，故而，副菜碟子也只有沈小念面前有一份。

最后是甜点，咖啡，或者是茶。甜点还没有上上来，所以，沈小念也不知道冷墨寒为他自己，还有为她点了什么甜点。

冷墨寒点了一杯带有年份的红酒，沈小念呢，他则为其点了一杯黑糖奶茶。

当然，他冷墨寒也没有小气到连一杯红酒也不愿意与人分享。所以，他特意让服务生拿了两个红酒杯。

沈小念是喝，还是不喝，决定权在她。

沈小念一贯是个怕麻烦的人。对于西餐，更是敬而远之。

在S国生活的那七年的时间里，除非是必要的商业应酬，沈小念一般不会选择去西餐厅用餐。当然，偶尔的几次去西餐厅，也多半会选择以前食用过的那几样菜肴，省了很多麻烦。

大厅中央，一位穿着黑色燕尾服的演奏者，正在钢琴的黑白琴键上，肆意地宣泄着自己的感情，周遭一些西装革履的人正听得津津有味，沈小念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真的懂了那位演奏者的感情，还是，只是在那里装着一副自己很懂的样子。

“你觉得他弹得怎么样？”

听到冷墨寒的声音之后，沈小念迅速便从演奏者的身上回过神来。冷墨寒刚刚问她，觉得演奏者弹得怎么样？沈小念很是想笑，自己根本不懂钢琴，怎么能够去揣测钢琴专家的想法呢？

“我不知道。”沈小念实话实说，“我只在三年级的时候吧，弹过几年时间的钢琴。半斤八两而已。”

冷墨寒在听完沈小念的话之后，也只是轻轻地笑了一声，并没有说话。听完沈小念的话之后，冷墨寒脑海里竟然蓦地闪过柳易的身影。想到柳易倒也不是说冷墨寒想她，而是，在那一瞬间，他好像突然想明白了什么。

五岳山上的那家安娜酒店，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李昊阳为柳易所开的。六角钢琴，和房间后面柳易的相片，这一切也都不是偶然。想到这儿，冷墨寒又不禁考虑到更深的一层，他在心里面自己问自己，安娜酒店背后的故事，是真的呢，还是假的呢？

不过，不论那个传说是真的还是假的，当年给他讲这个故事的人，冷墨寒叹气，都已经没有可能再去证明了。

两人耳边听着小曲儿，嘴巴里还吃着奶油浓汤，好不悠闲。待到两人酒足饭饱了之后，话题转着转着，又转到了那位深受“雅典娜”蛊惑的摄影师身上。

“你说的那位摄影师，叫什么名字啊？”

沈小念喝了一口果汁：“托尼。你听过吗？是一个外国人，至于是来自哪个国家的，我倒是没看出来。”

托尼，冷墨寒把这两个字放在嘴边来来回回地念叨了好几遍，对于艺术这方面的消息，他所知道的消息并不是很多，但是，这个托尼，越念越熟悉是怎么回事儿呢？

思考了许久之后，冷墨寒还是没从脑海中，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最后，索性也就不想了。换了个话题，和沈小念继续聊了起来：“对了，念之，我今天来接你的时候，你身边跟着两个人，一男一女，他们是谁？”

冷墨寒哪能不知道迪恩和周莉莉，他问沈小念，其实也只是想试探一下，看沈小念是知道还是不知道迪恩的“真实”身份。

“他们啊……那个女人呢，是我的好朋友，周莉莉，那边那个男人呢，是莉莉的经纪人，迪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