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青青看着她，眼泪突然落了下来，她筹谋已久，计划已久，却在最后，功亏一篑。

小女孩儿住在华美的屋子里，做着最美好的梦，可是轰然间，梦醒了，华美的屋子坍塌，她再也回不去了。

张青青奔进了屋子里，叶如月怕她要整出什么事，连忙跟了进去，却看到张青青奔到衣橱，从里面拿出一件红色的衣服。那红色像血，红得刺眼。

叶如月明白了些什么，退了出去，却仍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那是张青青为自己准备的嫁衣，用的是上好的绸缎，绣的是最美的凤凰，华美异常，饶是叶如月贵为王妃，也没见过这么好的嫁衣。

张青青把嫁衣抱在怀里，轻轻地抚摸着。她抬起眼看着柳玲珑，眼中满是恶毒。

“怎么就没有毒死你呢？”她再次垂下头，轻抚着嫁衣，像母亲逗弄着自己的婴儿一样，摸着摸着，她就哭了，大滴大滴地泪珠落了下来。

看得更是让人怜爱。

可柳玲珑可怜不起来。

她若是可怜张青青，那么死的人就会是自己和女儿。她的桂儿那么小，那么可爱，她想象不出没有自己，她会变成什么样子。

张青青擅长制香的事情，她还是偶然知道的。

那时候张青青借住在她家，她的祖母年纪大了，晚上总是失眠多梦，睡不好觉。张青青知道后，就调配安息香帮助她祖母入睡。

若不是她绣了个抹额给祖母，还真不知道张青青会调香的事情。

只是如今，她有些怀疑，当年祖母逝去，其中也有张青青在捣鬼。

“所以，你就是承认了，给侍女光光毒香，谋害林公子女儿的人就是你了？”叶如月厉声质问。

听到‘林公子女儿’一句时，张青青浑身一僵。她死死地盯着叶如月，大声地否定着。

“不！不是的！”她丢下嫁衣一下子扑了过来，“林公子的女儿……只有我才能给他生孩子，他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只有我才能给他生孩子！”

柳玲珑听了这话，再也忍不住了，冲上去直接打了她一巴掌。

“你敢打我？”张青青眼睛通红，“我真恨那个贱人！若不是她一时心软，你现在早就没命了！说什么主仆情深，都是扯淡！”

她突然又勾起唇角，“玲珑，你没想到吧，那个贱人是那么恨你，我让她熏香，她就去熏了，虽然到后面有些不听话，但是狗就是狗，我要她如何，她就得……”

“真是够了！”叶如月叹了口气，打断了她的话，“你真的以为，你害死了玲珑，林谕就一定会娶你吗？”

“难道不是吗？”张青青把嫁衣团了起来，紧紧地搂在怀里，“柳玲珑死了，他没有孩子，林夫人一定会为他续娶。我没有嫁人，年轻漂亮，这整个杏云镇，谁能比得上我！他若是心里有柳玲珑，我会陪他守孝一年，我会为他生儿育女，我会孝敬公婆……我会为他付出一切！”

她的头发散落，像个疯子一样，继续咆哮道：“柳玲珑能做的我也可以，柳玲珑做不到的我也可以！林夫人喜欢我！可为什么！为什么他最后娶的人不是我！为什么不是我！”

“因为你不忠不仁不义不孝，不配做我林家的儿媳妇。”突然林老爷从外面走了进来，神色淡淡，又有些悲悯地看着张青青。

“你父母去世，你不安制守孝，此为不孝；柳家对你有养育之恩，你愧对柳家对你的信任，此为不忠；玲珑把你当作姐妹，你却想要害她，此为不义；你陷害了自己的姐妹，却不知有错，此为不仁，”林老爷叹了口气，“如此不忠不仁不义不孝之人，又怎么能做我家的儿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