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域王宫内,王殿内,北域王花烈仍在批阅奏折,终于,他批完了最后一份。
他站起身,走到了窗边,伸了个懒腰。一旁的内侍见状,拿来一件大氅给他披在肩上,担忧道:“夜晚风大,王千万不要着凉了。”
花烈点了点头,他知道自己年纪大了,身体不比年轻的时候了,因而在窗边清醒了片刻,就又回到了王座上。
“最近有什么新鲜事么?”他随口问道。
内侍是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侍候北域王已经二十多年了。花烈有个习惯,喜欢在批阅奏章后让内侍给他讲一些奏折中没有写过的王城中发生的趣事,内侍为他搜集这些故事也已经快二十年了。
内侍想了想,说:“臣听闻,楚家的小姐,又离家出走了。”
楚家只有一位小姐,就是楚潇,花烈的动作一顿,轻声问道:“她又去了玄境?”
内侍点点头,“楚大少爷是这么说的。”
花烈摇头轻笑道:“女大不中留啊……等她以后嫁出去就好了。还有什么吗?”
内侍想了想,又说了一个事情,“臣有一同乡,如今在大牢内当差。他说他现在审讯的犯人,是一个疯疯癫癫自称小姐的人,而且最神奇的事情是,她莫名其妙地就出现在了国库里,不知道是如何进去的。”
这个故事是老太监喝醉酒后和同僚吹牛的时候说的,内侍觉得这故事不像是真的,哪家的小姐会突然凭空出现在国库里,但他准备的故事不多,如今就把这个故事凑数。
“国库……”花烈若有所思,北域国库中,不仅收藏了众多珍奇异宝,还有数不清的兵器装备,若真是有人潜入国库而不自知……
他身后冒出了冷汗,“明日!明日本王要亲自审讯这个案子!”
内侍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急切,但仍是尽职地记下了,然后代北域王传旨去了。
同一时刻,北域王城东北部的楚家。
楚渊身边最信任的幕僚带着人急匆匆地赶了回来,待进了院,其余人都站定不前,唯有幕僚一人,理了理身上的衣服,敲敲门,走了进去。
“有事?”
楚渊正在书房练字,听到动静,手中的动作也不停,直到写出一个笔走龙蛇的‘武’字后,他才放下了笔。
“找到人了?”
“是,”幕僚很是恭敬,“但有些麻烦。”
“怎么了?”楚渊随手拿来一块儿白布擦手,听到他这话好奇地看了过去,“有什么麻烦的?”
“人是在大牢里找到的,”幕僚恭敬道,“负责审问他的是成王殿下的人,因而没有走漏风声。”
楚渊点点头,“嗯,怎么了?”
“她到处乱说,说是从您书房的暗道到的国库,但是审问的人没有信,”幕僚垂下头,“可消息不知道怎么透到国王陛下那里,陛下明日要亲自审讯她。”
楚渊眼睛一眯,那个幕僚察觉出了危险,后退了两步。
“那就杀了她。”
当天夜里,楚潇是被牢门铁链打开的声音吵醒的。
牢外站着一个人,垂着头,影影绰绰的,看不清面目,正在牢门的锁链那里开锁。
楚潇一个激灵,戒备地醒来,看着那个人影。
不知道为什么,今夜安静的很,就连隔壁牢房的人的打鼾声也没有响起。
那人走了进来,手里亮光闪过,竟是一把匕首,朝着楚潇就扑了过去。
楚潇躲闪,她身上的伤还没好全,乍一动作,全身的伤口就像是张开了嘴一样,疼痛难忍。
那人扑了个空,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到了楚潇的面前,手上的匕首高高举起,然后落下——
楚潇往旁边一滚,匕首擦着她的耳朵落下,还好没有扎到。那人扑倒在地,半晌没有站起来。
楚潇忍痛,跳到旁边的石台上借力,一下子就落到了那人的脖颈上,双腿一绞,只听见咔嚓一声,那人的颈骨折了,软软的倒在地上。
楚潇觉得自己身上的伤口都裂开了,她躺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她,活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