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就是玄境了吗?”
风以澈带着周云返回玄境。周云在船上吐的稀里哗啦,到了岸上反倒生龙活虎起来。她在深山峡谷中生活得太久了,从来没有上来过。本来成粤的景色已经让她啧啧称奇,没想到到了玄境之后,她更是新奇得不行。
“这不一样!”周云嘴里叼着一串糖葫芦,含糊不清地说:“我虽然新奇成粤的东西,但成粤毕竟是在祁国,我没上过山,但我村里其他人上去过,他们换回来的东西也都是祁国的,与集市上卖的大同小异。”
她吃完一串糖葫芦之后,又点点头说:“玄境不一样!你看,我们坐了那么久的船才来到玄境,这里的风土人情和祁国完全不一样!就像红果,祁国人叫它红果,都是把它们晒成了红果干,用来泡茶;而玄境人则叫它山楂,还把它串成了串,裹上糖吃!这就是不一样嘛!”
她说的头头是道,风以澈失笑,若不是他盯的严,只怕周云吃不完一串糖葫芦就会被人拐走。
他正色道:“你跟紧我,这里坏人不少,你若是不听话,就会被他们拐走。”
周云吓得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地问:“什么样子的坏人啊?”
风以澈扶额,真是拿这丫头没办法。他把她安置在一个客栈里,教她在那里乖乖待着,不要乱跑,等他的人到了再行动。
周云很是稀奇,连连应声。
越是近家,越是情怯。
风以澈突然有些不想回府了,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叶如月了。
前几日,他听说‘风王爷风以澈’已经去世,那时候他已经到了玄境的边界,只怕这个消息,叶如月已经是知道了。
路过一家小摊,风以澈看到有艺人在卖泥人,小巧精致的仙女样式的泥人,看上去很像叶如月。
“这是嫦娥,”那艺人看着他,笑眯眯地,“公子,要来一个吗?”
风以澈拿着嫦娥样式的泥人,站在门口,有些忐忑。
这时,一个门房走了出来,看见他,却是又惊又喜:“王爷!您还活着啊!老奴知道,您福寿双全,肯定不会那么容易就死了!您可终于回来了!您怎么……”
风以澈抿唇笑笑,终于进府了。一路上,见到他的下人无不吃惊,却又都是一副欣喜若狂的样子。
“王爷回来了!”
主院内,叶如月穿着一身素色衣服在和小梅商量着事情,她脸上不施粉黛,很是憔悴。
“月儿,我回来了!”
叶如月瞥了他一眼,却是继续和小梅商量事情。小梅掩住面上的喜色,退了下去。
“你回来了啊……”叶如月走了过去,用手狠狠地捶了他的胸口,“我在绝天岭下找了你足足十几日,那个时候,你死哪去了!”
风以澈听说,大为惊讶,他实在没有想到叶如月会去崖底找他。她捶的那一下实在不重,他又拽过她的手,想要她狠狠地捶上自己。
“做梦!”叶如月笑着又捶了他一下,但她怕他有内伤,不敢使力,“你到底怎么回事?”
“啊!”风以澈拍了下头,“我想起来了。”
他连忙唤来了欧先生,让他去客栈找一个叫周云的女子。
“那人是我的救命恩人,一定要恭敬对待,切莫怠慢。”
欧先生应声,片刻后却又独自回来了,面色凝重。
“王爷,那姑娘失踪了。”
“怎么回事?!”风以澈大惊,他不是叮嘱过她,千万不要乱跑了吗!
“属下问过掌柜的,他说您走后不久,就有一伙人,自称是您派来的,就……就把周姑娘带走了!”
“荒谬!”风以澈大怒,让他立马去搜寻那伙人。
傍晚,周云终于被找到了。她浑身赤,裸,身上裹着件斗篷,脸上带伤,哆哆嗦嗦的被人从西街救了出来,看见风以澈,哇的一声就哭了。
“风大哥!风大哥!这就是你说的坏人吗!他们好可怕,会扒我的衣服!还……还……哇——”她哭得撕心裂肺,抱着风以澈不撒手。
风以澈看向她身后的欧先生,欧先生微微摇了摇头,他便明白了。
他把她带上了绝天岭,又带到了玄境,可最终没有护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