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风以澈一大早就出门了,回来时已经是晚上了。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出了什么事?”见风以澈三口两口吃完一碗饭,叶如月又给他添了一碗,“饭都没好好吃?”
“还不是吴家闹的,”风以澈含糊不清地说,“我可是被锦余坑了,他叫我去看热闹,谁知道却把麻烦推给了我。”
“吴家?”
“对,吴家,他们和薛家闹起来了。”
与吴家的显贵不同,薛家更加低调清贵,是玄境最有名的书香世家。
薛老爷薛成,年轻的时候做过皇帝的伴读,后来历任国子监祭酒、翰林院掌院,官位不高却是十分清贵,学生满天下,至今仍被人叫一声‘薛老先生’。
薛老先生和妻子十分恩爱,终生不纳妾,膝下只有一女,就是嫁给吴隐的薛伶伶。那薛伶伶自幼被父母视作男儿教养,见识谈吐十分不凡,后来她嫁给同样以才学出名的吴隐,更是轰动一时。
“真论起来,吴隐和我也有关系。他曾做过我两个月的伴读,后来他祖父去世需要守孝才作罢。他成亲的时候我也去观过礼。那薛家嫁女出手不凡,竟是将大部分家资变卖给女儿当作嫁妆,十里红妆都难以形容,送嫁妆的前头进了吴家,后面的却还没出薛家的门,那些嫁妆足足念哑了五六位先生……那场面到今日都是不凡,更何况是十年前呢?”酒足饭饱之后,风以澈搂着叶如月的腰在花园散步,闲闲的说道。
“如今却是那吴家不厚道了。薛氏死后,吴家竟然将她草草收殓,一口薄棺便送回了薛家,竟是一句解释也没有。那薛家人自是气不过,薛成和我的父皇关系匪浅,曾经做过他的伴读,自是一纸状书告进了宫里。”
“父皇又一直不管事儿,就把这件事交给哥哥处理,谁知道那哥哥竟把我坑了进去。真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啊……”
叶如月‘嗤’地一声笑了,“反正你也是帮你哥哥打下手的?他如今不坑你才怪。那后面呢?你是怎么处理的?”
“父皇的心思再好猜不过了,一是把这件事调查清楚,二则是不能寒了老臣的心。那薛氏自缢已成定局,我请仵作看过,是自尽的,因而这尸体自然还是归还给吴家,她毕竟是以吴家大少奶奶的身份去世的。”
而薛家那边,我昨日和你说,吴隐和薛家闹翻了。却是我猜错了,那吴隐冷落岳家已经很长时间了,今日才闹翻。薛老先生那里白发人送黑发人,又是唯一的女儿,自是伤心不过,他夫人一听女儿的噩耗就昏了过去,御医抢救许久,傍晚才醒过来,又是哭又是闹的,薛老先生也在一直求我查清,真相,因此我才耽搁那么久。”
“那澈你要为他们查清,真相吗?”
风以澈摇摇头,“这本来就是家务事,我一个外人插手查一个内院女眷传出去也不好听。而且,薛家一直在说是吴家害了她们的女儿,我叫他们把尸体交给吴家安葬,薛家却又不肯,只说是吴家害了他家小姐,怕把小姐尸身交过去会被挫骨扬灰……如今这件事,倒真的有些理不清了。”
他见风如月仍是一副心存疑虑,若有所思的样子,叹了口气,一把把她抱了起来。
叶如月‘啊’了一声,吓了一跳,思绪也被他打断了。
“月儿,这件事终究是吴家和薛家的事,我们还是不要插手的好。”他轻啄了一口她嘴上的胭脂,“为夫一天没见到我的小娘子了,实在是想的紧……”
叶如月白了风以澈一眼,还是这么油嘴滑舌,双臂环住了他的脖颈儿,任由风以澈把自己抱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