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燃重新洗了澡,换了衣裳。回去的路上,蔚子迟借口乌孙余孽未清,要贴身保护,跟她上了一辆马车。
马车辘辘动起来,蔚燃后背挺的僵直,目不斜视,假装能够忽略掉蔚子迟炽热灼人的视线。
沉默良久,蔚子迟叹口气,“我知道,你还小,喜欢同你一般大的男人,十七八岁风华正茂的俊俏公子哥儿,我也不逼你,不过话我是撂下了,怎么选在你自己。”
他这话说的挺大度,蔚燃拿余光瞥他,没听见他再说别的,大约是在等她说话。
可她能说什么呢?没人在她身边帮她,告诉她该怎么做。
她现在不想提这个,话锋一转道,“我还要几个月才及笄。”
他们之间关系转变的太快,蔚燃一时辨不过来,她心思纯粹,不像他,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图谋不轨,就算是从现在开始就把他当作男人一样喜欢上他,那也总要有个过渡期,喜欢是能一蹴而就的?
她以为蔚子迟能听出来她这话是在故意逃避,可他又问,“这是原因?”
或许是吧,不过更像是借口。
蔚燃怕他问个不停,嗫嚅着给出答案,“你得给我点儿时间。”
他心头燃起一簇火苗,“多久?”
“我也不知道,但......反正不是现在。”
蔚燃终于肯看他,眼里明明灭灭,像希望起起落落。
蔚子迟叹气,终于不再追问,他太着急了,逼的她太紧会适得其反,且等回宫之后再说吧。
反正这么多年都过来了,真把话说开了,再多等些时日也没什么。
“行了,你待着吧,我出去。”
他弯腰,准备下去,蔚燃犹豫一下,从身后拉住他,“你受伤了。”
蔚子迟回头看她,“什么?”
她指指他正在流血的手臂,“什么时候受伤的?”
分明今早抱她的时候还没有,怎么才出去一会儿就受伤了呢?
“小伤,不小心蹭的。”
其实是昨晚上同乌孙余孽拼杀时没顾上,不小心让人用刀给划的,早上他自己缠了绷带,没让她发现,后面一忙就给忙忘了,应该是绷带透了,洇红了袖子,这才给她看见了。
蔚燃昨天才见识过现场残酷,所以这会儿不难想象蔚子迟与人厮杀时被人一刀砍向手臂时的惊险。
“给我看看。”
“没多大事,不用看。”
蔚燃坚持,“你是不是该换药了?”
“待会儿下去让军医换,你不懂。”
蔚燃上手就开始扒他袖子,但又不敢使劲儿,两人在车里打太极,你来我往的,好不热闹。
“行了,你想看,我脱光了给你看成不成?”
“用不着。”蔚燃解开他袖口的束腕,“卷上去就能看。”
他在一旁揶揄,“跟谁学的?解男人衣服挺有一套。”
这种时候他还有心情开玩笑,蔚燃充耳不闻,袖子卷到胳膊肘,却怎么也卷不上去了。
蔚子迟笑道,“早说了要脱衣服,你想看?”
“那你还是让军医帮你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