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商议罢,圣旨都下来了,皇后才来告诉蔚燃要她出使乌孙的事。
蔚子迟一路上亲自护送,皇后看蔚燃看眼角眉梢都是挂着笑的,似乎对两人前景已然有所可期。
圣旨都下了,来跟她说,不过是通知她准备准备上路,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没打算问她的意思,她的意思也压根儿就不重要,更何况,就算一开始问了她的意思,她也没什么立场反对。
只是赵宴闹得凶了些。这趟在赵宴看来,纯粹就是出去玩儿的,他打从出生起,连皇宫都没出去过几次,更何况这次是远赴乌孙,对赵宴的诱惑可想而知,也不怪他去皇后那儿闹,非让皇帝准他同去。
乌孙行程近在眼前,一应事务自有人为她准备周全,一点儿不用她费心,这也是她唯一能体会到的做公主的好处。
皇后特意为蔚燃新准备了好几身不同样式的行头,什么湖绿,荷粉,鹅黄,云白,各种酸亮惹眼的颜色,只管叫内务府的人过来量尺寸,比照着她的身材一样做上好几套,话说的好听,女孩子家就该这么穿,可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却未敢放在台面上说。
蔚燃这一去来回大约要个一月多,若是在乌孙被绊住脚了,兴许还要多留一阵,皇后这是给她做足了万全的准备。
临行前,蔚子迟进宫找皇帝确认行程,这一路上,从京城出发,途径什么地方,每处大约要逗留多久,都要跟皇帝商议出个完整的线路出来,好方便皇帝时时知晓进程如何,和两地书信往来。
这宫里他进进出出无数次,宫中各处的风景也都模子一样早就在他心里刻出了地图,年复一年,毫无新意。
可今日这东花园的风景似乎较平日更多了几分颜色,连花香都更甚几分,他慢慢的迈不动脚,眼睛定定看着不远处凤仙花丛里鬼鬼祟祟的一道身影。
领路太监见他停下,也在不远处站定,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不敢出声打扰。
“公主殿下!”
这小小身影窝在花丛里,真是异常打眼,叫人想注意不到都难,他看她偷偷采了几朵娇艳欲滴的,自家花园里却像做贼一样,这才忍不住出声,想吓她一吓。
蔚燃佝偻着腰找开的最好的花,乍一听身后有人叫她,瞬间僵住了,慢慢消化出声音来自蔚子迟,随手把花往草丛里一扔,站直身子转过来,“将......将军......”
“殿下这是......在干什么呢?”
他目光绕过她,看向她身后那片花丛。
蔚燃挪动步子挡住,“......我赏花,牡丹开的正好,我......我看着高兴。”
蔚子迟意味深长的“哦”了声,没再说什么,甩她个同样高深莫测的背影,跟着领路太监离开了。
人刚走,蔚燃即刻宝贝似的捡起刚刚被她扔在地上的花,仔细掸掉花瓣上的泥土,神神叨叨的拿着几朵花,逃也似的离开了。
她采花是用来染指甲的,皇后说这个叫丹蔻,女人都是要染的,红甲白手配起来一定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