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子迟接了信就出去了,自己一个人,也不叫人跟着,走的时候骑的是乌追,离弦箭一般,很快就消匿在茫茫夜色中。
此时的蔚燃,俨然一个待宰的羔羊,这个女人阴狠毒辣,比上一个难相处多了,自己不过多问了她两句,她就面目狰狞,一副要吃人的表情瞪着她,几句话说不到一起去就照着她的肚子练拳。
蔚燃擦擦嘴角的血,仔细看着她,努力想从她飞扬的薄纱下,看清她的相貌。
这个女人的中原话说的很正宗,她这会儿正在树下磨刀,霍霍声像濒死的信号,听得蔚燃头皮发麻。
“这把刀是我哥哥的,是他成人礼那天,我送给他的,可最后他却死在这把刀下。”
蔚燃揉着肚子,到抽一口凉气,接下话道,“是你杀了你哥哥?”
女人举着刀走过来,凶相毕露,看蔚燃的眼神,就好像在看杀父仇人。
“是蔚子迟,是他用我哥哥的刀杀了他!”
她捏住蔚燃的下巴,与她面贴面,在她耳边道,“三年了,我们之间总要有个了结,这个仇我怕一定报。”她从腰间拔出一柄精致的小匕首,用刀刃轻轻刮着蔚燃的脸,“我见过你跟蔚子迟在一起,你们很亲昵,他喜欢你。”
蔚燃大气都不敢喘,脖子向后仰,正视她,气势上还不认输,“他不喜欢我,我是皇帝的女儿,我们之间是君臣关系,不亲昵,也不是亲人,你找错人了!”
“嘘!”女人伸手点住蔚燃喋喋不休,上下阖动的唇,“或许你自己也不知道他喜欢你呢?你们中原人有一句话叫“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喜不喜欢你,等他来了你就知道了。”
蔚燃心里害怕,一面希望蔚子迟来救她,可一面又不希望蔚子迟出现。这女人就是个疯子,又拿自己当把柄,蔚子迟免不了要吃亏。
那女人叫来了先前赶马的车夫,在他耳边吩咐几句,那车夫又带着第一在马车上看着她的女人走了,蔚燃看见他们两下蹿进去了对面的林子,像是两只黑乌鸦,展翅没入无尽黑夜中。
蔚子迟按照信上写的时辰准时抵达。寂寂黑夜中,马蹄声尤为清晰,蔚燃跟着那女人站起来,她腰后就是女人锋利的匕首,看见蔚子迟的一瞬间,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那女人看见蔚子迟骑的马,咬着牙笑道,“我一手训练出的战马,将军骑着可还称心?”
蔚子迟翻身下马,瞥了眼蔚燃,已经猜到这女人的身份,“你是乌孙人?”
他急近两步,被那女人呵住,“将军不认识我?那乌尔科将军应该不陌生吧?我是乌尔科的妹妹......乌尔雅!”
乌尔科他自然认识,他亲手杀的,就用乌尔雅手中的那把刀。
原来是寻仇。
“你是来替你哥哥报仇的吧。
都说乌孙男人个个是勇士,不畏死亡,这一点我在你哥哥身上看到过,他是真正的勇士,而你......他临死前跟我说过他还有个妹妹,告诉我,倘若有一天燕梁铁骑踏破乌孙,要我务必要留你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