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名字?”这句话是对马夫说的,都骑了马回来了,还不知道马夫叫什么,浅浅便问了一句。
马夫心中还忐忑着呢,听到浅浅突然发问,身子一颤,结结巴巴地说道,“小的……小的……小的名叫张奇。”
“哦,张奇。”浅浅声音平淡,无波无澜,淡淡地说道,“张奇,你可知今日的事情,若是我告诉太后,你会如何?”
“郡主,是小的一时糊涂,请郡主开恩!”张奇身子一僵,连忙放了辔头,跪下向浅浅磕头。
“现下知道错了?”浅浅挑眉,她只是猜测今日张奇是有意带她去那边的,说不准还与曹钦原有关,便想诈他一下,没想到真是如此,浅浅看着张奇“噗通噗通”磕头的样子,冷冷一笑,道,“你可知方才你差点毁了我的名声?在我们大周,名声可是比性命都重要的。”
浅浅说得不是假话,方才若是真让曹钦原近了自己的身,日后若是传出自己私会外男,甚至与曹钦原私相授受的传言,也未可知。流言这种事,即便是清者自清,也很难从中脱身,更何况自己还是郡主的身份,太过惹眼,她相信必然会有很多人不是很高兴她的到来,说不定还会推波助澜一番,谁知道到时候传到大周去会是怎么个样子,所以她不得不小心。
张奇闻言却是呆愣住了,在他们大祁,男女见面,并不是什么大事,甚至还有男女一道打马球的,都是寻常见得,怎么在大周人眼里,会这般避讳呢?张奇想到这儿,便打了个冷颤,方才他差点害死了郡主啊,于是赶忙磕头认罪,“小的不知大周男女避讳,是小的无知,请郡主饶小的一命!郡主,小的真的是无心害郡主的!是曹小将军给了小的一百两银子,说是带郡主去那边的马场,他要与郡主聊几句的,小的不知会是这样!”
浅浅冷眼看着张奇磕头,她也无心在这小事上计较,只道,“今日之事,你一个字也不许往外头传,我但凡听到半点有关今日之事的风声,便第一个拿你开刀!你先起来吧,一会儿有人路过看到了不好。”已到了吃饭的时辰,陆陆续续有人返程了,若是看到张奇跪在这里,指不定又要惹出什么口舌是非来。
“小的自然不敢往外多嘴一句!”张奇见着浅浅没有发落自己,心中惴惴不安,不过还是听话地起身,牵了红云的辔头,继续往前走,心中却是万分后悔,拿了一百两银子,做下了这事。
“郡主,您就是太心软了,这等刁奴,依奴婢看,直接打死了便是!”开口的正是红笺,她现下恨极了张奇,若不是有他自作主张,为了一百两银子,猪油蒙了心,带了郡主往那边走,郡主也不会受了惊,也不会遇上曹钦原。红笺恨恨瞪了张奇一眼,恨不得现下就掏出剑来将他砍了。
“好好的,干嘛打打杀杀的。”浅浅却有自己的打算,自己总不能无缘无故找张奇麻烦,若是张奇出了事,太后虽然不会怪罪与她,可定然会让人去查出了什么事,那今日的事只怕会瞒不住,还不若留着张奇一条命,她相信曹钦原若是顾忌曹家,必然也会好好警告一番张奇,不会让他乱来的。只不过这些,她并没有与红笺二人解释,她是主子,并不用事事都说与她们听。
红笺见着浅浅如此,便知道浅浅有自己的主意,便也不再开口,只默默地跟在一边,伺候着浅浅回亭子那边。
待到快到之时,浅浅又开口问张奇,“张奇,若是有人问起,今日发生了什么事,你要如何回答?”
“小的今日带着郡主,骑着红云去西场转了一圈,郡主骑的开心,便在那儿多逗留了一会儿,然后便回来用午膳了。除此并无他事。”张奇咽了咽口水,有些紧张地看着浅浅,他不知道这样回答,到底对不对,生怕浅浅一个发怒,把他发落了。
谁知浅浅闻言只是点点头,笑着对他道,“很好,以后不管是谁问起,都是这么回答,知道吗?”
“小的明白,小的一定会听话的!”张奇看着浅浅的笑容,又看到一边红笺手指摩挲着手中的剑柄,却是觉得脖子凉飕飕的,忙不迭地缩了缩脖子,对浅浅道,“郡主若是不信,小的可以指天发誓,若日后说出半句今日之事,便遭天打雷劈。”
浅浅看着张奇指天发誓的模样,便知道他是真的听进去了,要知道现在这个时候的人,可是都很敬鬼神之说的,敢发这样的毒誓,显然是知道该守口如瓶了。
浅浅就这么暂时放过了张奇,可也不会完全放心,等张奇走后,喊来了红笺,让她找人先盯着张奇一段时间,确定没有问题之后,再可以不管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