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不若先梳妆?”红笺看着满面春风,却还只用一根发带束着头发的浅浅,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萧徵来的太早,他进府下聘的消息传到听雨小筑的时候,浅浅才刚睁开了眼睛,还没苏醒过来,待青葙扛着一只大箱子落在听雨小筑的院子中,朗声求见浅浅之时,浅浅也不过才刚洗完脸,穿了外裳,随手束了头发便出来接见青葙了。
红笺想到一会儿浅浅说不定还会见到萧徵,可不能这么素面朝天的去,不免心中着急。
浅浅回了神,点头应了,进了屋子,由着几个丫鬟收拾打扮。其中青黛则是将方才她的所见所闻与浅浅好好说了说,顺便夸赞了一番她英俊潇洒、气质不凡的主子,惹得浅浅的脸是红了又红。
浅浅梳妆完毕,先是去了青松苑给老太太请安,又陪着她用了早膳,二人早膳才将将用完,却听到外头周总管慌乱的声音,“禀老祖宗、小姐,外头来了圣旨,还请老祖宗和小姐出去接旨!”
“圣旨?”浅浅与老太太相视一眼,俱是心中一跳,连忙起身,圣旨可不能随意接的,这仪容仪表是第一,浅浅今日穿的正式,倒是无妨,倒是老太太,还穿着常服,浅浅连忙让云芝和云露去伺候着老太太换了一身庄重的衣服头饰出来,二人才匆匆赶到门口接圣旨。
待二人赶到大门口,香案已经备好,一个慈眉善目的中年男子一身太监服饰,正笑眯眯地站在一旁。
浅浅看了看站在他爹身旁的萧徵一眼,只见他回了她一个安抚的笑容,浅浅这才心定下来,想来圣旨里的内容应当不是坏事,说不准,就是为他们二人赐婚的圣旨。
果然,何公公摊开圣旨,轻咳一声,包括萧徵在内的众人赶忙跪下接旨。
何公公清了清嗓子,大声宣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绮云县主,云氏浅浅,温良恭俭,端庄淑敏,堪为宗室妇,今赐婚于朕之长子安阳王……”
浅浅垂首听着圣旨里头夸了她一堆不太切合实际的话,最后又将她赐婚给萧徵的旨意,敛着眉眼微笑。
待圣旨宣读完毕,何公公让浅浅接了旨,见着众人欲起身时,又道,“诸位别着急起身,咱家这儿还有一份圣旨呢。”
“还有一份?”云家众人大惊,不敢不敬,赶忙又跪回去,继续跪接圣旨。
何公公又将另一份圣旨掏出来,继续宣读,“……特封云峰为阳朔候,世、袭三代,赐三品侯府,钦此!”
“侯爷,侯夫人,接旨吧。”何公公笑眯眯地将圣旨递到一时有些愣神的云峰和李氏面前,老太太见了赶忙轻咳了一声,二人这才回了神,恭恭敬敬地接了旨。
“辛苦公公了,若是公公不嫌弃,不若进府喝杯茶?”云峰到底是见过世面的,虽然被这突如其来的爵位砸懵了脑袋,但是此时也知道该好好谢一谢这个千里迢迢从京城赶过来宣旨的太监,在与何公公寒暄之时,还悄悄递过去了一袋早已准备好的钱袋子。
何公公悄悄摸了摸袖袋中轻飘飘的荷包,捻了捻里头最起码有五张票子,遂即咧开了嘴笑着应道,“可不敢当,咱家是来宣旨的,可不敢再叨扰侯爷一家子了。”他倒是有心想留下来喝茶,再刮层云家的油走,可安阳王在一旁盯着呢,再加上方才为了让他赶过来宣旨,他可是被青葙摁在马上颠簸过来的,这会儿屁股还有些疼,得赶紧去歇脚的驿站看看伤势如何了。不过云家这一趟他跑得也值,即便不看也知道,这荷包里头最起码有五百两银子,比那些京城里头打赏的达官贵人可客气多了,真是师父诚不起我也,为王爷办事就是好处多多。
云峰也不强留何公公,赶忙让周官家送了何公公出门,这才扶着老太太与众人一道走进了府里。
“恭喜侯爷,恭喜侯夫人,恭喜县主,恭喜王爷!”待大门合上,众仆从纷纷下跪,恭贺得了圣旨的几人。
“今日家中大喜,每个人都赏半年的月钱,周管家,去换几筐铜板,在云府门口撒着!”最高兴的莫不过老太太了,拄着拐杖就吩咐了周管家让人去大门口散铜板,这是要与民同庆的意思。
云峰和李氏心中高兴,自然也不会阻止老太太,不过他们也知道,这个侯爵之位,恐怕就是面前这位安阳王帮他们做的努力,还有那赐婚的圣旨,恐怕也是有他的手笔在,想到这儿,二人对于将浅浅交到他手中更是放心了,位高权重的王爷,亲自来下聘,还请了赐婚的圣旨,可见他对浅浅的看重,他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因为这么一个插曲,接下来的事儿,萧徵与云峰夫妇谈的格外顺利,除了婚期要等浅浅从祁国回来再定之外,其余诸事都一一确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