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徵与司马北二人喝酒谈天一直到了天明,这边浅浅却是一夜未睡,哭哭停停熬到了天亮,好不容易哭累了睡着了,可没多一会儿,青莲与青烟二人便来喊她起身了。
“县主,该起身了,今日要赶路,还要辞别陛下与娘娘,可不能耽搁。”在外头熬了一夜的青莲与青烟二人听得里面的浅浅睡了一小会儿,看着时辰实在是挨不得了,这才推了寝殿的门进门,唤浅浅起床。
浅浅睡得迷糊,混混沌沌地被青莲扶起身来,翻了翻沉重的眼皮道,“什么时辰了?”
许是哭了太久,嗓音有些粗哑,倒是吓了青烟与青莲二人一跳。青莲连忙凝神看了一眼浅浅,发现她面容憔悴,眼底下有一大片青黑,倏地惊呼出声,“天呐,青烟,快去取两个煮熟的白煮蛋来,要热的!”
“奴婢这就去!”青烟也看到了浅浅眼底下的黑云,也是吓了一大跳,赶忙就跑了出去,到小厨房去寻白煮蛋。
“怎么了?”浅浅有些憔悴,无精打采地问了青莲一声。声音还是与原来一样粗哑,方才浅浅不察,这会儿倒是也听出来自己的声音有异了,不由自嘲地笑了笑,“糟了,好像哭过头了。”
“县主可别说话了,你这是哭太久,热毒淤积,伤了嗓子,奴婢去寻丸清凉润燥丸让县主服下,能舒缓不少。”青莲急的快哭了,今日向帝后辞行,免不了要说几句话,这要是让娘娘听到了姑娘这声音,可不得多问几句,到时候姑娘该如何解释啊。
浅浅身边的药丸子都是萧徵为她准备的,她还气着萧徵,原想着拒绝的,可还未等她开口,青莲便匆匆去翻了药匣子,从里头摸出一粒白色的蜡丸来,然后端了茶水便送到浅浅跟前,“县主先用了这丸药吧,虽不能立时见效,但总能缓解不少,况且这若是不早医治,怕是会伤了嗓子。”
浅浅看着青莲将那蜡丸捏破,露出里边指尖大小,一丸黑漆漆的小药丸来,药丸倒是清香扑鼻,清冽的味道钻进浅浅的鼻孔里,倒是添了几分舒爽,浅浅犹豫了一下,为了自己的身体,还是乖乖端起茶水,就着茶水服下了那药丸,药丸入喉,便有一阵清凉从干疼的嗓子中散发出来,如青莲所说,的确是缓解了不少不适之感。
“县主可要少说几句话了,这嗓子还是得靠保养。”青莲接过浅浅喝完的茶盏,蹙着眉头劝了一句,“不如等出了宫,再请个大夫瞧瞧吧。”倒不是不相信宫里的太医医术,只是在宫中请太医,势必要惊动皇后,青莲还是怕不好解释,这才动了出宫再请大夫的心思。
“也好。”浅浅轻声应和,听着声音是比方才要好了不少。青莲对萧徵的维护之意,她不是听不出来,青莲怕请了太医惊动皇后,到时候皇后便会知道萧徵昨日欺负她的事,其实浅浅也不想让皇后知道昨日之事,毕竟皇后还怀着身子,还未满三个月,不好情绪波动太大,为了皇后的身子着想,还是不要知道来的好。浅浅也不与青莲计较,毕竟萧徵也是青莲的主子,她能理解,于是便道,“就说我感染了风寒,怕过了病气给娘娘,今日就不到坤宁宫向娘娘辞行了,一会儿我写个帖子,你让人送过去便是。”
避而不见,也是最好的法子,浅浅昨夜一晚上没睡好,身子状态不佳,情绪也低落,若是见了皇后娘娘,怕是也掩藏不好自己的情绪,不若托个病,直接不见算了。幸而今日的辞行并没有其他人,否则就有些大不敬了。
“县主,这样可以吗?”青莲咬了咬嘴唇,其实对浅浅提出来的这个提议,很是心动,只要这样一说,就不必再娘娘面前现眼,也就不怕露馅了。可到底是娘娘,若是不当面辞行,是不是过于托大了。
“娘娘现在怀着身子呢,不会计较的。”浅浅淡然说了一句,许是嗓子还是有些不舒服,又干咳了几声,青莲连忙递了温水过来,伺候浅浅喝了几口,浅浅润了嗓子,觉着舒服了些,便又继续说道,“就说风寒也不是多严重,只是有些许咳嗽,只是我思乡心切,便想着今日启程回嘉定,不多耽搁了。”
“那奴婢这就去准备笔墨。”青莲觉得浅浅这个说法甚是妥当,点头应下,赶忙唤了小宫女准备笔墨。
浅浅就着笔墨,写了一篇情真意切的书信,左不过是感谢皇后娘娘的照拂,但是她思念家中爹娘与兄长,还有年迈的老祖宗,归心似箭,想早些回去,奈何偶感风寒,不能当面向娘娘辞行之类的话。
写完这些,浅浅便吹干墨迹,让青莲装了信封,使人送到坤宁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