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在花园里头秋千上坐着吗?怎么回床上了?”浅浅缓了许久,这才想到自己原来应当是坐在花园中,想要喝茶看星星的,怎么现下回了房呢,而且衣裳也换了,钗环也卸了,发髻也拆了,再摸摸脸颊,貌似妆也卸了。
“县主不记得了?”青莲见着浅浅一脸茫然,便好言提醒了一句,“县主坐在秋千上睡着了,是主子抱着县主回房的。”
“萧徵?”浅浅蹙眉,凝神细想了一番,这才想起来,自己坐在秋千上,迷迷糊糊之间的确是闻到了萧徵身上的月麟香,而且还听到了萧徵的声音,自己懵懂之时,也与萧徵说了一些话。浅浅突然想起了自己趁着酒意与萧徵说的那些话,心中咯噔一下,面色不由一白,糟了,自己似乎将老底掏给萧徵看了,不知道自己说了多少,萧徵听了多少,又知道了多少,若是他知道自己是来自异世界的一缕孤魂,会不会把自己当妖怪啊?虽然皇后娘娘也是穿越过来的,但是难保娘娘也没告诉任何人自己的身世,自己此番贸贸然地说出来,萧徵能接受吗?若是接受不了,会不会怕了自己?
“县主怎么了?”青莲见着浅浅面色有异,关切地问了一句。
“没事。”浅浅连忙收了思绪,不让青莲瞧出破绽来,强打起精神,露出一丝微笑,问青莲道,“你家主子将我送到后,离开时,可有什么异样?”
青莲闻言深思,然后歪着头答道,“若说异样还真有。”
“是怎样?”浅浅心中一紧,直起身子连忙追问。
“神色慌张,说是要去寻娘娘,似乎有什么要紧事。”青莲皱着眉头,怕浅浅多想,便解释了一番。
神色慌张?浅浅在心中咀嚼了一番,再听到萧徵去寻皇后时,心中似乎有了答案,倒是定下心来了,既然是直接去寻了皇后娘娘,说明萧徵是知道皇后娘娘也是穿越过来的,是找皇后求证去了,那这么说来,自己也不会被萧徵当成妖怪打死了,这么一想,心中倒是放松了不少。
“县主不若再歇下?这大半夜的,宴席也都散了,连烟花也放完了。”青莲怕浅浅累着,连忙催着浅浅睡觉。
浅浅想了想,这大半夜的也没事可做,再者这酒劲还没过去,脑袋还有些晕乎乎的呢,便点头应了,乖乖躺下睡好。
青莲为浅浅掖好被角,又放下了纱账,将桌上的油灯拨得暗了一些,这才在一旁的小榻上躺下。今日是她守夜,浅浅晚上喝多了,半夜定是会要水喝,她不能离远了。
浅浅盯着昏暗灯光下,带着阴影的帐顶,呆愣着出神。方才祁承献说的话她都听到了,青莲与青烟二人语气中的慌张她也有所察觉。她的确是想回嘉定去,而且大有不回京城的心思,可到底是在大周,自己是大周的子民,若是皇室召见,她还真的没有拒绝的理由,可现下祁承献却是为她指了另一条路,她母亲是祁国的长公主,她是祁国的郡主啊,只要去了祁国,那大周的圣旨都不能奈她何。若是要躲着萧徵,去祁国是她最好的选择。可是若她为了躲萧徵留在了祁国,云家的根却是在大周的,她可以不回来,父亲与母亲也不能不回来啊,尤其是家里还有老祖宗在,怎么可能走得远?
想到这里,浅浅就皱紧了眉头,咬了咬下唇,有些无力地长舒一口气,看来此事还是需要从长计议再是,下个月三个哥哥就要进京参加科举了,原想着自己在京城还能为三位哥哥安排一番衣食住行,然后在科举结束之后与三人一道回嘉定,可现下怕是要改计划了。
罢了罢了,这些还是明日再议吧,现下最重要的的是好好睡一觉,否则明日起来可要脑瓜疼了。
这一晚上,浅浅一个人躺床上,想了许多事,关于萧徵的,关于云家的,关于远在祁国的亲人的,一一想了个遍,最后才迷迷糊糊地睡过去,倒是一夜无梦,算是睡了个踏实觉。
第二日清晨,浅浅是精神饱满地起床,青莲与青烟二人伺候着浅浅梳洗梳妆之后,便送了浅浅回宫。
浅浅先是去了坤宁宫向皇后请安,然后才会永宁宫,想到当初埋在桃树底下的桃花酿,虽然只酿了一个多月的时间,酒味才初初成型,不过还是要取出来过滤一遍,再放回去储藏,这样酒液才会清澈。
浅浅这边正在滤酒呢,外头青琉一脸欣喜地跑进来,说是有好消息要说与浅浅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