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便很好了。”浅浅左右端详了一番镜中的自己,端庄大方,又不显得庸俗老气,她本身容貌一般,若是妆化的过于夸张,就会显得假了,所以这样不浓不淡地更好。
“县主这样打扮起来,真的是媚而不妖,柔而不弱,美丽娇俏……”青莲看着打扮完毕的浅浅,夸人的话是不断地往外冒,听得浅浅都不好意思了。
“行了行了,我知道自己长得怎么样,可别这么夸了,夸得我都不好意思了。”浅浅被青莲夸得脸红,赶忙伸手止住了青莲的话头。
青莲吐了吐舌头,却还是笑嘻嘻地说道,“县主自谦了,其实县主真的长得挺好看的。”
“是啊是啊,京中有些贵女可不如县主呢。”青烟也是在一旁附和,就连青琉,也是跟着夸了一句。
“好了,我知道在你们眼里,我是天仙样儿的人儿,不过现在啊,该把这一身换了挂起来,免得弄脏了,明日穿不得。”浅浅赶紧起身,伸开双臂,让三人伺候着将衣服都脱下来,为浅浅换上干净的常服,又伺候着浅浅梳洗了一番,将妆容洗去,又拆了头发,松松地挽了一个纂。
“县主,是否要歇晌?”青莲已经整理好了床铺,时辰也差不多了,便问着浅浅要不要睡个午觉。
浅浅思索了一下,却是摇头道,“先试试琴吧。”明日花朝节,她觉得有可能会让她用上这把琴,还是先适应一番才是。
“是。”青莲依言退下,为浅浅准备香炉焚香。
浅浅净手之后,便坐在了琴桌之前,原先的琴已被换下,放上了皇后赐的凤尾琴,琴前头摆着一只三脚兽首香炉,里头正袅袅冒着青烟,炉子里头燃着的是御制的苏合香,恬淡的香气让人不由静心凝神。浅浅坐了片刻,沉吟之下,起身拨了拨弦,听着旷远的琴声,心中触动,突然有了灵感,素手翻飞之下,便起了泠泠琴声。
“沧海笑滔滔两岸潮
浮沉随浪记今朝
苍天笑纷纷世上潮
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浅浅弹得是前世她所熟知的《沧海一声笑》,她不是个会为情所困的,所以在遭遇早上的那番糟心事之后,她也不会自怨自艾,反而想到了这首豪情满怀、气盖云天的歌,一边弹,一边唱了出来。
浅浅这才唱了一段,不知从哪边的宫墙飘来了一阵箫声,附和着她的琴曲,更添了几分寂寥。
浅浅沉浸在这曲子中,因着箫声的加入,更加投入地唱完了下半段:
“江山笑烟雨遥
涛浪淘尽红尘俗世知多少
清风笑竟若寂寥
豪情还剩了一襟晚照
苍生笑不再寂寥
豪情仍在痴痴笑笑
啦……”
一曲终,余音袅袅之间,浅浅听到那箫声也渐渐消失在宫墙之中,许是因为这曲子浑然大气,弹唱完这一首《沧海一声笑》,浅浅便觉得心情舒畅了许多。
“也不知这应和我的箫声是从哪儿传来的。”浅浅淡笑着起身,伸展了一番手脚,颇感兴趣。
青莲与青烟二人却是相视一眼,有些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便说,为何这般吞吞吐吐的。”浅浅伸完懒腰,有些困惑地看着二人,直觉二人应该知道些什么。
“县主,听箫声,似乎是从隔壁永和宫传来的,可皇上现下正在坤宁宫陪着娘娘呢,东宫离这边又远,所以这箫声……”青烟挠了挠头,有些危难地说道。
浅浅面色一沉,她不笨,青莲与青烟二人这般一解释,自然想到了住在隔壁永和宫的人是谁,随即面带讥讽地说道,“没想到他竟也住到了宫中,怎么,不去陪他的琼玉郡主了吗?”
“县主,也许是误会呢,你也该给主子一个解释的机会的。”青莲犹豫了一下,还是站出来为萧徵说了句话。
“我并不想听他的解释。”浅浅却是冷冷地回了一句,每次出了事,萧徵就向她解释这个解释那个,可是解释了之后呢?萧徵并不会把这事放在心上,依然接着犯错,她已经腻了萧徵这样的套路,没有琼玉郡主,还会有美玉郡主,还会有公主,她厌烦了,不想再与萧徵掰扯这些了。
“县主……”
青莲着急上火,还想再为萧徵说几句好话,却被浅浅冷冷打断,“行了,伺候我更衣,我要歇晌了。”
青莲连忙闭了嘴,她知道再说下去,姑娘真的要发火了,自早上遭遇到琼玉郡主之后,姑娘的心情一直不大好,可也没有朝她们发过火,姑娘心里头一直窝着火,也难怪对主子会心生不满,换做是她,好不容易愿意付出真心了,可对方又开始欺骗,能不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