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一旁的里正也忍不住开口,“贵人有所不知,自那齐县令上任之后,咱们这十里八乡的没有一个村子不被苛待过,隔壁柳树村离镇上近,手上有什么东西也方便卖些,这曹家村因着道路不便,吃了不少亏,还要被齐县令克扣辛劳所得,村人无不有怨啊……”
“原是如此。”萧徵颔首,表示知道了,心中也有了计较,他此番微服回京,也有一番查访之意,既然遇上了,少不得要插手管一管了。不过现下萧徵面上也不显,只与里正和村长寒暄了一番,便客客气气送了二人出门。
浅浅在马车上颠簸了一天,累的很了,这会儿萧徵在外头与村长和里正说话,她早就进了房间,躺在了有些硬邦邦的床板上,闭目养神。
“姑娘,这乡野之地,也没什么客栈酒馆,委屈姑娘在这边住一晚了,我们明日早些赶路,赶到驿站便好。”青莲一边细心地为浅浅按捏着小腿,为她纾解困乏,一边轻声地抚慰浅浅。
浅浅倒是没觉得委屈,当年她跟着她老爸四处寻访寻找稀奇的食材,住的吃的可比这里差多了,“荒郊野外都住过,好歹这里还有一屋避风雨,实在是好多了。”
“姑娘……”青莲闻言,想到浅浅被掳走之后,风餐露宿地赶路,心里一阵心疼,有些愧疚地说道,“都怪奴婢们学艺不精,着了别人道。”
“我并没有责怪你们的意思,这件事本就是意外,你们也无法预料,我庆幸的是,他们只带走了我,并没有伤害你们,也算是守信之人。”浅浅想到自己这件事给众人带来的影响,自己死里逃生的幸运,不由1感慨一声,“你们放心,若是你们主子要罚你们,我必会为你们求情。”
“姑娘……”青莲心中感动,浅浅言语之间无不维护她们之意,而且为她们想的如此周到,心中暗暗发誓,今生要誓死效忠浅浅。
“姑娘,奴婢烧了些热水,姑娘先梳洗一下吧。”青烟拎着一桶热水进来,倒到一旁的盆子中,又倒了些凉水将水温调温,这才捧着脸盆端到床前,打算伺候着浅浅梳洗。待青烟走到床前,发现青莲两眼含泪时,一时惊愕,有些困惑地问道,“莲姐姐这是怎么了?”
“没……没什么,一会儿再与你说。”青莲连忙抹了眼泪,从青烟手中的盆子里绞了帕子,伺候浅浅梳洗。
浅浅看着青莲这般,也没有多说,只笑了笑,由着二人伺候,末了,想到萧徵还在外头,便问了句,“你们主子呢?还没回来?”
“主子正与里正和村长聊着,许是一会儿就回来了。”说到这里,青烟便有些犹豫,方才青葙过来通知了她一件事,她不知道该不该现下告诉浅浅,还是一会儿让主子自己来解释。
“可是有什么事?”浅浅正洗了手,用帕子擦干,抬头看到青烟的表情怪异,便问了一声。
“姑娘,青葙方才过来,告诉奴婢,今日只理出了这样一间房……”青烟看着浅浅越睁越大的眼睛,缩了缩脖子,有些说不下去了。
浅浅岂会听不懂,只有一间屋子,可主子有两个,她和萧徵两个人,要么两个人同住一间房,要么两个人一个要出去睡马车,无论是哪个出去睡马车,浅浅都觉得不太靠谱,若是萧徵去睡马车,堂堂安阳王,皇亲国戚,明明有房间,竟还要沦落到睡马车,说出去岂不是笑掉大牙,不说别的,让远在京城的皇上和皇后知道了,怕是要捏死自己了。可若是让她去睡马车,那更是不可能了,依着萧徵的性子,若是她睡马车,他怕是也要睡马车去了。
“这事,等你们主子来了再商量吧。”浅浅抿了抿唇,一时难以决断,还是决定等萧徵来了再说。
“商量什么?”此时,外头传来了萧徵的声音,紧接着简陋的木门从外头被推开,萧徵高大的身影出现在昏黄的烛光之下。
“商量我们俩谁去睡马车的事。”浅浅一脸淡然,强自镇定,不管怎样总要商量个章程出来,再说她也不好意思把萧徵赶出去睡马车啊。
“你们先下去吧。”萧徵并没有回应浅浅,而是先遣了青莲二人下去。
青莲与青烟二人相视一笑,默契地退了出去,然后为二人一把关上了门,在外头竟还拉了一把,免得门不小心打开了。
浅浅看着二人一脸了然的表情下去,还带上了门,再看看站在自己身前,身材高挑的萧徵,脸不由红到了耳根。孤男寡女的二人共处一室,这样的情况虽然不是头一遭,但是像这般暧、昧的气氛,却是第一次,浅浅实在是不知该作何反应,只得坐在床上,低着头不言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