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且信你吧,公子请继续说。”浅浅也知道天机阁该有这样的本事,单凭关尔敢用还魂的法子,她就觉得此人不简单,若是关尔说的都是真的,那么萧徵,其实欺瞒了不止她一个人,也不知是该开心还是难过。
“萧徵把她藏在外头,其实就是怕回春谷的人发现了,毕竟那个女子,可是不详之人,克父克母克兄长,把一家子都克死了,最后连自己都不放过,回春谷是不会让这样的女人进门的。”关尔嘴角带了一丝嘲讽,说了这么一些话。
“所谓克死家人,也不过是无稽之谈,好歹回春谷也算个大门派,怎么会轻信这些?”既然八卦,浅浅就要八卦的彻底一些,谁知道明天自己还有没有活着呢,今日开心便好。
“因为,那是我师父给她批的命,她出生之后,便克死了自己的母亲,然后她五岁之时,她的兄长为了救她落马而死,九岁之时,她的父亲为了给她捡风筝从房顶上摔落至死。”关尔却是耸了耸肩,像是说了句无关紧要的话。
“若是这样,萧徵是如何认识她的,又为何……”剩下的话没有说出口,关尔却是明白的。
“因为她十岁时进回春谷学医,后来为萧徵挡了一剑,至于为何,你就要去问问萧徵了,为何要对一个病秧子如此上心,还不惜对抗回春谷,将人藏起来。”关尔挑了挑眉,饶有兴趣地看了一眼浅浅,似乎在催促她去亲口问萧徵。
“你今日说的这些,无凭无据的,我也不会全然信了你,好在我明日也活不了了,就当听个笑话吧。”对于这样的一个人,浅浅从未知道过,也不敢去猜疑什么,更不敢去找萧徵求证,若是真的,自己徒增伤心,若是假的,那也是徒添笑话。
关尔不以为然,不过既然开了话匣子,他也不会就此止住,看了看浅浅有些低落的样子,便说道,“不若我与你说说阿江吧。”
“阿江?”浅浅眨了眨眼,有些没听懂,不过随即反应了过来,阿江恐怕就是那个明日会附身到自己身上的那个女子吧,于是便点点头,道,“公子但说便是,浅浅今日便做个聆听者。”
“哈哈,好!”关尔笑着拍了拍小几,有些惋惜地说道,“姑娘的性子我甚是欢喜,可惜阵法已启动,不可更改,否则,我倒是想换个人选了。”
“事情都到这般地步了,公子何必再说这些虚言呢?”浅浅不以为意,然后催促着关尔继续说下去,“公子也知道浅浅时间不多了,不若先说说阿江的故事。”
“这话,还要从我的身世说起。”关尔叹了口气,眼神放空,似乎是在回忆,“我娘是苗疆女子,来大周为了谋生,便做了舞姬,后来与一个贵人相恋,便有了我,我自出生起,便鲜少见到父亲,等我八岁的时候,才知道我娘是我父亲的外室,当时也觉得羞耻,可是每每看着我娘在我父亲怀中娇柔的样子,便觉得我娘是深爱父亲的。可惜好景不长,父亲的正房夫人发现了我娘的存在,有一日,趁着我父亲不在,便带着一帮子人冲进了我们住的小院中,那夫人,让人将我抱走,然后逼着我娘服毒自尽。后来,我跟着父亲去他的府上住了些时日,府上的兄弟姐妹经常欺侮我,父亲为了保我周全,便将我送回了苗疆的外祖家,也是在我外祖家,我才认识了天真可爱的阿江。”
说到这里,关尔的眼神突然柔和了起来,也许是提到了爱人,触动了他心中的那份柔软。
“因为我是与大周通婚的孩子,族中的孩子们都欺负我,只有阿江,会为我出头,那时候我才九岁,阿江已经十二岁,她犹如我的姐姐一般,张开双臂站在我的身前,替我挡住那些朝我扔过来的土块石头。后来,她时常与我玩在一起,渐渐地,族中的孩子忌惮她族长孙女的身份,也对我的态度好转了些,我的日子才渐渐好过了。”关尔想起那时候的事,心中不由暖暖的,那时候他与阿江过的多开心啊,无忧无虑的,没有任何烦恼,“后来,族长看中我有几分天赋,便教我养蛊,我与阿江一道学艺,同进同出,我们二人渐生情愫,私定终生。后来,族长知晓了此事,原以为族长会将阿江嫁与我,可没想到族长直接将阿江定给了隔壁寨子的族长之子!”
说道这里,关尔双眼一瞪,眸中带了几分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