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听到亲娘的夸奖,谢蓉蓉高兴地笑眯了眼,于是又将另一件事说与了谢夫人听,“还有江阳侯夫人楚夫人,极力在红绮姑娘面前夸楚小姐呢,是不是也是为了选秀的事?”
“想来也是为了此事。”谢夫人点点头,表示赞同。
“可是这选秀的事还没个准信,为什么大家都这么着急啊?”谢蓉蓉皱了皱鼻子,又有些难以理解。
谢夫人沉吟片刻,想了半天还是打算将这京中一切错综复杂的关系替自己的女儿捋一捋,“江阳侯府没落了,楚夫人这才着急将女儿高嫁。那些急着攀上安阳王的人,要么原先是依附三皇子,想要另寻出路的,要么家族已经不再兴旺,想找个靠山,通过联姻让家族攀上安阳王府的高枝,或是让自己家的子弟出仕。”
“如今京中的几个国公府,除了镇国公府,其他的都不景气了,齐国公不知道为什么得罪了皇上,连太子也没有伸出援手,太子妃听说是病了,可是东宫却不让命妇是探望,可见这真病假病也说不清楚,郑国公府人丁稀少,到了这一代,只有世子一个人,皇上让郑国公世子领了五成兵马司的差事,就是想让他待在京城孝敬爹娘,毕竟郑国公的腿疾越来越严重了,而郑国公夫人的身子也是每况愈下。”
“其余的国公府,子弟都不争气,也渐渐地有没落的趋势,不过这种钟鸣鼎食之家,就算是走下坡路,也比咱们这些没什么底子的人家要好些。”
“至于那些侯爵、伯爵府上,这些年有好有坏的,但都不妨碍着更进一步不是?不然今天一个乔迁之宴,王府又没什么女眷的,怎么会个个的都待自己的闺女来,你看看那些个哪个带的不是自家最好的那个?就算没有嫡亲的女儿,庶女当中拔尖的也挑了一两个跟过来,不说别人,新任的兵部尚书家可不就带了两个庶女来参加吗?”
谢夫人一口气说了许多,将谢蓉蓉说的一愣一愣的,半天才回过神来,有些懵怔地说道,“娘说的是林家的那两位姐姐吗?”
“正是。”谢夫人点头,“这新任的兵部尚书是从荆州拔擢上来的,在京城也是毫无根基。”说来她也有些看不懂当今陛下的手段了,这些年打压各侯府,擢升的又多是无根基的官员,惹得那些个世家大族人心惶惶。
“母亲,说到这个兵部尚书,为什么原先刘贵妃在位时,她的父亲就没有被封侯呢?”谢蓉蓉想到现在被吵架灭族的刘家,有些疑惑。
“那刘家的,原想是想一步登天,做个国公,所以陛下当初要封他们为侯爵时,被刘贵妃婉言拒了,结果这么多年来,陛下没有半点拔擢他的意思,这么些年一直领着尚书一职,想来陛下对刘贵妃的宠爱怕是做给别人看的。”到底是皇家秘辛,谢夫人与谢蓉蓉说的时候还刻意压低了声音,他们谢家是从宣州过来的,在京城也是一样的毫无根基,所以说到刘家的事时,谢夫人也是连蒙带猜的。
“这样啊。”谢蓉蓉头一回听她娘说了这么多关于京中的事,一时还消化不完,“娘,你说爹原来的上司,怎么就突然犯了事了呢?”
“你这丫头,怎么这么多问题,这些政事你无需知道,现在你爹是吏部尚书了,你说话更是要谨言慎行,知道吗?”谢夫人却不欲再与谢蓉蓉解释了,谢家进京也没多久,说起来也是与兵部尚书一家子一道进京的,谢夫人原是京城人士,后来嫁给了谢尚书,谢尚书原先在宣州任知府,政绩虽然突出,奈何京中没什么人帮忙走动,岳家又是个没什么实权的五品京官,更是靠不上,结果机缘巧合之下,竟入了皇上的眼,被擢升为吏部尚书,这才回了京的。不过毕竟有十几年没回来了,原先的闺中姐妹有些也远嫁了,有些断了联系,只有少数几个关系好的,在谢夫人进京后,给她下了帖子,所以,谢夫人对京中的形势,还知之甚少。
谢蓉蓉倒也不恼,既然自家娘说了不准问,那也没有多问,至于选秀的问题,自己压根就不用考虑,自己过两年才及笄呢,肯定轮不上自己。
“这些事情,下了马车你就不要再提了,知道了吗?”谢夫人怕谢蓉蓉多说,会说漏嘴,又多交待了一句,想到今日在花厅中发生的事,又说道,“今日你说的停云社,我想着楚怜必会给你下帖子让你参加停云社的社长选拔会,原先宣州买的头面衣裳在京中不流行了,娘得为你置办几身新的。”
“真的吗?”谢蓉蓉听到有新首饰心衣裳,自然是高兴地要跳起来,见着谢夫人点头,又叽叽喳喳地说道,“听胡姐姐说,最近京中流行点翠的头面,娘,你不说说点翠的头面不是显老吗?我看着胡姐姐戴的可好看了……”
“你呀,话都只记半句……”谢夫人笑着点了点谢蓉蓉的鼻头,让车夫将车子赶到闹市,又差了人往谢府送信,她们娘俩打算去首饰店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