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浅看着周夫人口齿伶俐,三言两语就将白夫人的话给堵了回去,心中甚是佩服,想想自己虽然会说话,但是若是能像周夫人这样,明着不得罪人,还能打对方脸的话,却不是随口就能说的,看来这后宅中修炼过的女人就是不一样。
浅浅对周夫人报以微笑,以示感激,没想到周夫人也对她颔首回以微笑,在外人眼里,周家算是站在这红绮姑娘这边了。其实也是正常的,毕竟周家的一个干女儿在东宫做了良娣,还生下了皇孙,周家是板上钉钉的太子那边的人,安阳王现在也是与太子兄弟情深,周家自然是要向着安阳王挑选的人的。
厅中众人了然,有与周夫人交好的,立时也上前说着浅浅的好话,一时间厅中气氛变得活跃起来,也有心思活络的,招了自家的女儿来介绍给浅浅认识。
浅浅哪会不懂这些人的心思,安阳王身边干干净净的,没有一个女人伺候的,被说正妃了,连侧妃、侍妾都没有一个。原先萧徵隐着身份,现在摇身一变成了安阳王,又是太子的同胞兄弟,就算是做个闲散的王爷,也比一般人家要好些,说难听点,现在太子体弱,万一有什么,皇上让安阳王继位了,那也是前途无限啊。这些人将家中适龄的闺秀介绍给她,无非就是想让她们在她这个安阳王严重的红人面前露露脸,然后适时地在安阳王面前提上几句,说不准人家安阳王就能看中自家闺女了。
可惜这些人却是表错了情,浅浅虽然对萧徵身边的位置没了兴趣,可不代表能为萧徵主动推荐人选,若是皇上与皇后赏赐的她无可奈何,可这主动送上门的,她却是能不理的。是以,浅浅对这些别有用心的人兴趣缺缺,并没有多少热情的回应。
有明眼人见着浅浅表情淡淡,态度也不甚热情,都知趣地不再往上头凑,只介绍了自家姑娘一番,便打发出去让小姑娘自己玩去了。当然也有不识趣的,一个劲儿地将自己的闺女往浅浅面前推,例如这江阳侯的夫人楚田氏,正拉着自家女儿楚怜的手,大肆夸赞着。
“红绮姑娘,不是我自夸,我家这闺女可是一顶一的好,不说别的,这琴棋书画虽然在京中称不上数一数二,可在停云社中她论第二,就没人敢论第一。”楚田氏一脸的骄傲,丝毫不顾厅中其他几位夫人难看的脸色,径自夸着自己的女儿。
楚怜被楚田氏夸得不好意思,很是娇羞地说了句,“娘,您说什么呢,不过是别人为女儿安上的虚名罢了。”却也没否认楚田氏说的话。
这娘俩脸皮也真够厚的,楚怜此人说来浅浅也听说过,的确是在京中小有才气,停云社是京中的闺秀一起创办的一个书画社,平日里闺秀们有空了便在社中吟诗作画,倒也是极有闲情逸致的,只不过这停云社并不是人人都参加的,楚怜虽然在停云社中经常拔得头筹,却并不代表在京中贵女圈里有着至高地位。楚田氏这一番话,是让楚怜将其他闺秀踩在脚下往上爬,可不是要得罪人嘛。
有心高气傲的听不下去,便借口离开了,也有不服气的酸了她们几句。
“话不是这么说,楚姐姐自十三岁入社,在社中待了六年了,可不是样样优秀嘛,我们这些刚入社一两年的怎么比得上。”说这话的是京兆尹的嫡次女宋素岚,她早就看不惯楚怜惺惺作态的样子,这会儿自然也不会让她长脸。
楚怜却是被气得不清,她心高气傲,婚事上挑挑拣拣,门第高的他们江阳侯府攀不上,人家也瞧不起,可这门第低的,楚田氏这个娇宠女儿的也不愿意让她受了委屈,所以婚事一搁在搁,便耽误了,如今已是十九岁,虽说皇后娘娘提倡晚婚,可这年龄还未订婚出嫁的闺秀在京中已是少数,曾经与她一道玩的姐妹都已经成了家,有几个的孩子都能满地跑了。宋素岚一针见血,楚怜被气得差点落下泪来,可想着自己在外头塑造的形象,只得勉强笑了笑,“宋妹妹说的什么话,想来是我做这个社长的时间太久了,惹得人嫉妒,不若趁着今日这机会,我便把社长的位置让出来吧。至于新社长,正好今日这么多夫人小姐在,不若让大家一道评定,如何?”
宋素岚倒是没想到楚怜为了挽回自己的面子,竟愿意把社长之位让出来,也退让了一步,笑着道,“既然姐姐如此说,那妹妹也觉得甚是妥当,只不过今日是王爷的乔迁之喜,我们若是在这儿选社长,岂不是没了主次,不若另选日子,请各位夫人小姐到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