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回到耳房,云兰坐在床沿上,想着浅浅那番话,心中一片哀戚,当初真是猪油蒙了心,耳根子软听了张妈妈的鬼话,如今小姐知道她做了这番事,却依旧为她安排好后路,有这样的主子,她却忘了忠诚这回事,她真是该死啊。想到这儿,眼泪又止不住流下来。
云秀看着云兰这番做派,心中气极,奈何小姐说了不让再提此事,便冷声道,“哭什么哭,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既然小姐已有了安排,你就不要再辜负她了。你要是再哭下去,旁的以为小姐给你委屈受了。”
“有那功夫哭,不如和我们一起来整理东西,现下你可还是小姐的丫鬟。”云珠见不得云兰动不动就哭,也是冷冷地冒出一句
云兰听着云秀和云珠的话,自知她们说的有理,忙擦了眼泪,又打了水洗了把脸,与二人一道收拾起东西来。
青松和青霜捧一边啃着厨房里顺来的芝麻饼,一边蹲在院子里的大樟树上轻声讨论着刚刚看到的事。
“你说云姑娘这样是不是太心软了点?”青松咬了口芝麻饼,嗯,这芝麻馅炒的真香,不愧是云家,庄子上的厨子手艺都这么好。
“嗯……”青霜低头啃饼子,就抽空挤出了一个字。
“你别光顾着吃啊,你说要不要去查查这个小丫头的底?”青松看着青霜闷声啃饼子,一下子吃下去三个了,赶紧伸手抢过来一个,“你吃那么快干嘛,给我留几个。”
青霜见青松又抢去一个,赶紧把手里的芝麻饼捂在怀里,闷声道,“现下姑娘是我们的新主子,主子决定做什么,我们无需质疑,既然姑娘打算放过她,我们也没必要再穷追不舍,且盯着她不做有碍姑娘的事便好了。还有,你都吃了六个了,我才吃了三个,剩下的给我。”
青松瞪了他一眼,好个青霜,明明是他从厨房里拿的饼子,他多吃几个怎么了?幸好他留了后手。青松眼珠子滴溜一转,从怀里掏出来一个油纸包,一层层打开,居然是一只烧鸡!他掰下一只鸡腿,炫耀似的举到青霜眼前,“嘿嘿,青云楼的烧鸡远近闻名,不知道这庄子上的是不是也做的那样好吃……”
话还没说完,手上的鸡腿就不见了,青松一看,可不是在青霜嘴里嘛,“你干嘛抢我的鸡腿!”
青霜狠狠咬下一口,边大口咀嚼,边囫囵说着“你要是再多话,另一个鸡腿可也要没了。”
青松听着咬牙道,“算你狠。”说罢,一个轻功到了对面一棵樟树上,迅速啃起烧鸡来,生怕青霜过来抢似的。
青霜看着青松狼吞虎咽的样子,恨不得把鸡骨头都吞下去,满脸黑线,他不过是说说而已,谁会真抢他的烧鸡啊,再说,他吃了五只芝麻饼,真的是吃饱了,再加上那个鸡腿,已经有些撑着了,完全违背了不能吃太饱的规矩,这要是让他们师父知道了,说不准得挨揍,可是这云府的东西真的是太好吃了啊。“嗝”,青霜不由打了个饱嗝,“嘻嘻”对面的樟树上传来一阵轻笑,接着,“嗝”,也是一个饱嗝。
……
云峰和李青在庄子里转了一圈,看了看受损的情况,西边的小院子里都毁了,一片凌乱,一看就知道盗匪是从那儿进来的,云峰让李青把这边拆了重建,李青点头应下。其余几个院子虽也有不少受损,但没那么严重,修整一下便好。这次外院受到的毁坏比较严重,看这情况,应该是直接冲着张妈妈来的,想来庄子里还有内应。云峰冷着脸,早知如此,应当把那些吃里扒外的都先处理了的,好在浅浅没出什么事,他寒声道,“李总管,你查查昨晚是谁通风报信的,一道捆了送到府衙上去。”
李青也正懊恼着,他刚接管这个庄子不久就出了那么大的事,还差点害得小姐出事,现下听了云峰这话,忙点头应下,“老爷放心,小的一定彻查此事。”
当年云峰陪着老太太去永济寺上香,路上遇到个奄奄一息的少年,得知他是被无良的堂叔夺了家产丢在路边让他自生自灭,便把人救下了。当初等他痊愈后,云峰便送了笔银子让他自己去闯荡,可这李青说自己无处可去,想留下来做些事报恩,云峰见他有几分才能,才放到庄子上做的副总管,后来丁总管犯了事被他给卖了,便让这个李青顶上。这李青的为人,云峰自然是信得过的。
“你查清楚后,没有涉及此事的,都发十两银子作抚慰,另外,小姐院子里的事,谁要是敢说出去,你知道该怎么办。”云峰想到昨夜内院的事,就心烦,庄子上那么多人,就怕传出些什么对浅浅不利的话来,那就麻烦了。
“老爷请放心,小的一定办妥此事。”李青明白云峰的担忧,忙揽下这个活,事关小姐清誉,他自然知道怎么做,外院的人本身就不太知道内院发生了什么,只需编个假话便好了。至于内院的人,就一些小姐厢房附近住着的几个丫鬟仆妇,那些个人为了保命,可是连出来看一下都没有,可见并没有多少人知道,到时小姐自会处理的。
其实李青并没有估计错,除了浅浅身边贴身的三个丫鬟,其他人都吓得躲在房中不敢出来,而后等浅浅回了府,李氏把这群人叫去警告了一通,要不是因为全发卖了容易惹人眼,李氏真想给浅浅再换批新的伺候。这是后话暂且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