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既然你已打算拜郑先生为师，那你便跟着他好好学，我看这郑先生也不简单。”若渊却是好言相劝，周明朗与浅浅进京之前，他便让人将郑先生与小优查了个底朝天，发现这郑修文原来不过是个穷书生，偶然的机会，漏了一把才气，这才声名大噪，而后靠着写书赚了笔钱，若说本事，倒也不是没有，教教徐文宇也是够得，更重要的是，是徐文宇肯自愿跟着郑修文学，虽然懂事晚些，总比一辈子的堕落来的好。

徐文宇却是嘴硬，“我不过是找他做个样子罢了，等老头儿走了，我就不学了，学这些有什么用，又不靠这个吃饭。”

“不靠这些吃饭，你要靠什么吃饭？整日的上街鬼混，你能混出什么名堂来？”周明朗却是不客气地说道，他打算交徐文宇这个朋友，并不是因为徐文宇武乡侯世子的身份，而是因为这人待人真诚，全然不像有些世家子弟的虚与委蛇，两面三刀。所以，周明朗也是真心为徐文宇在打算，如今见得徐文宇总算愿意自己拜师，自然是要劝着些。

徐文宇有些不自然地撇撇嘴，“我是武乡侯世子，将来做武乡侯不就好了。”

“文宇，说句不好听的话。自打皇上登基以来，就改了承爵的规矩，首先是立嫡不立长，其次便是立贤不立拙。你爹不止你一个儿子，你娘却只有你一个儿子，等你四姐今年出嫁，你娘能倚靠的便只有你一人，若是你再不争气，侯爷往上头递个折子，或者皇上直接降旨，将你世子的位置让给你的庶兄。以后你和你娘，便要在你庶兄和姨娘的手下讨生活。你愿意这样吗？”周明朗见着徐文宇冥顽不灵，皱着眉头说了几句重话。

徐文宇从没听过有人与他说过这些话，哪怕是自己的长姐，教训自己，也不过是说些自己不努力，便会拖累别人的话，大概长姐从来没想过老头儿会将世子之位传给庶兄吧。

若渊见着徐文宇沉默，便也说道，“你也不小了，是时候该好好考虑一下自己的前程，总不能抱希望于做一个虚名侯爷，日后坐吃山空吧。就你现在这样，都没有什么好姑娘愿意嫁给你。”

“可我现在，准备考科举也晚了，身上也没什么本事，总不能去从军吧。”徐文宇平日里懒得很，纵然武乡侯让他勤加练习武艺，可自己也总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身上没什么真本事，不然那天也不会被人扭了手了。想到这而，徐文宇摸了摸自己的右手，似乎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你写字画画都不错，不如到翰林院谋一份差事也是不错的。”周明朗想到徐文宇的画艺非凡，就连字也是被皇上夸赞过的，否则以徐文宇这纨绔的样子，怎么可能坐了世子之位这么久，身上总是有几分才能的。

“翰林院岂是说进就能进的，这历届的科举前三甲，想进翰林院都没那么容易，我连个科举都没参加，莫不成让谁为我谋个私，安排进去？”徐文宇却是一脸的不相信，翰林院想来是为皇上培养人才所在，自己不过是会写几个字罢了，顶多画画也好些，怎么可能有资格进翰林院。

“翰林院是养才储望之所，负责修书撰史，起草诏书，为皇室成员侍读，担任科举考官等，但还有个重要的职责，便是为各机关培养人才。”若渊见着徐文宇不信，便又解释了一番，“你擅长工笔画，若是勤加练习，应当能在大理寺谋个人像师的差事，等做个几年，便能顺理成章地升个一官半职，你放心，你有爵位在身时，皇上必不会让你的官职太难看。”

若渊为徐文宇指出了一条明路，徐文宇闻言沉思，老头儿一直想让他去军营磨练，可自己却是怕吃苦的，可若到大理寺去做个画缉捕文书的画师，又觉得掉面子，一时之间，有些难以抉择起来。

“你也不用着急，回去好好想想，也不是只有这一条路，但是，拜了师，要好好学这个道理不用我们再说了吧。”周明朗见着徐文宇皱眉沉思的样子，心中也是松了口气，好歹算是听进去了，于是便站起身道，“好了，夜色已深，外头已飘起了雪花，一会儿你怕是不好走，不若现下早点回去，明日你可是还要早起呢。”倒不是周明朗赶人，而是外头下了雪，若是雪大了，怕是马车不好走，武乡侯府离这边又有些距离，这才催着徐文宇回去的。

徐文宇自然也是明白，便点点头，三人告辞了一番，周明朗便送了徐文宇和若渊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