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夫人好不容易将程槿拖上马车,然后急哄哄地命令车夫赶车,等车子动起来,这才放开程槿。
程槿正憋屈着呢,程夫人一放手,便又开始嚷嚷起来,“娘,你干嘛不让我把话说完啊?!”她都快说动廖夫人了,云浅浅这个小贱人都快被赶出廖府,远离她的周公子了,结果她娘却不让她继续说下去,还把她拖走。
“哎哟,我的小祖宗,你可知道你说了什么蠢话?!”程夫人也是快被程槿气到晕厥,“你知不知道云浅浅的来历?”
“不就是嘉定云家?”程槿却是有些不屑地撇撇嘴,“我找人查过了,云家在嘉定也就有一座酒楼,一个小客栈,平日里就酒楼生意好些,不过是普通的商户人家罢了。”
“普通?!”程夫人扶额,她女儿到底是找哪个不靠谱的去打听的,“你知不知道德茂成、毓成斋、宝元隆、顺兴德?”
程夫人一口气报了四个商号,程槿一时有些愣,不过回过神来便答道,“知道,郢城四大商号,听说生意都不错。”
“这些都是云家的!”程夫人差点呕出一口血,云家财力雄厚,生意遍布大周,酒楼与客栈不过是他们的掩饰罢了,云家真正的生意是为各个酒楼提供食材,大周各地都有云家的牧场和农场,分设不同的商号,有些是挂在周家名下的,若不是老爷与周家有些往来,她也不知道这事。而设在郢城的这四家,恰好就是挂在周家名下,德茂成与宝元隆是卖生肉的,而顺德兴则是提供各种蔬果,除了卖给酒楼,也会送到各大府上,他们程家也定了顺德兴的果蔬。至于这毓成斋却是卖文房四宝的地方,想来云家也不会只有一种产业,定然是与周家合伙发展的另一种行当。
“这些……都是云家的?”程槿有些难以置信,就算她再蠢,现下也算明白过来了,这嘉定与郢城相隔千里,云家却能将店开在郢城,还不让外人知道是云家的产业,本事不是一般人能比的,自然这财力也是比普通商人要高上不少。程槿这会儿才明白自己是说错话了,怪不得人家不愿意搭理她,原来是她胡说八道,懒得搭理,想到这儿,程槿又是气得拍了拍马车中的小几子,“可恶,明知道我说得不对,为什么不指出来!小贱人,就是想看着我出糗!”、
程夫人见着程槿还没认识到自己错哪儿了,还一味责怪人家,也是无奈地扶额,“你真是要把我气死!”
“娘,财力再雄厚也不过是个商户,有什么好怕的。”程槿却是依然不屑,她爹是知府,向来官大于商,没什么好怕的。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到底是自己亲生的女儿,程夫人最后海慧寺耐着性子点拨,“这云家与周家是姻亲,周家出了一个尚书一个侍郎就不提了,你知不知道周家前几月收的一个养女,是从云家出来的,就是她云浅浅的婢女!”
“娘说的莫非是太子良娣?”程槿这会儿算是真听懂了,白了白脸,语无伦次地说道,“她是良娣的主子?不对,良娣是周家的女儿?”
“是,所以才不让你说下去,你要知道你再多说几个字,你爹的仕途说不准都会被你影响。”程夫人叹了口气,是自己没教好女儿,只能怪自己。
程槿顿时委倒在马车上,有些无力地说道,“娘,怎么办,我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不得了的人了?”
“这会儿明白已经来不及了,人家若是想收拾你,收拾你的人都已经在路上了。”程夫人也是叹了口气,“平日里总叫你多管着自己的嘴,怎么就是不长记性,别仗着你爹是荆州知府,你就大胆妄为,总有些你得罪不起的人,这回不是遇上了?”
程槿听到程夫人说的那句收拾你的人已经在路上了,就被吓哭了,怎么办,她还不想死,“娘,你救救我,我还不想死。”
“行了,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想想怎么弥补吧。不过说好了,这回你得听话,我怎么说,你就怎么做。”程夫人也是无奈,这女儿惹出的祸够多了,她已经为她收过不少烂摊子,希望这次她能长点记性,别再给她火上浇油,现在她已经够乱了,大儿子设计兄弟的事被查出来,小儿子又不能人道,自己的夫君成天寻自己麻烦,逼着自己为庶子安排婚事,一样样的糟心事,这女儿今日还惹出祸来,真的是觉得焦头烂额。
“娘说什么便是什么,这回女儿一定听话。”程槿哪还敢再乱来啊,忙不迭地点头答应。
趴在车顶上的青黛却是嘴角一抽,这母女二人的想象力可真丰富,不过这程夫人的确没有猜错,收拾程槿的人已经在路上了,只不过没想着要她命罢了。嘿嘿,回春谷有那么多无伤大雅的小毒药,一会儿给程槿的茶水里下个几种,让她尝尝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