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浅正欲开口回应,却被陆家姐妹拦住了。
“哟,这不是姚家姑娘嘛,听说你父亲卧病在床,你怎么不在跟前侍疾,跑来参加什么劳什子宴会啊。”陆倾城一开口就直奔主题,戳人家痛脚。
“我……”姚初柔瞬间涨红了脸,不知道该怎么反驳,父亲生病,自己原也想推了此次曲水流觞宴,到父亲跟前侍疾,可是自己姨娘死得早,自己在嫡母手下讨生活极是不易,若不是自己平日里有些才华,被父亲赏识,现下可能连出门都困难,好友刘韵竹劝着自己机灵点,毕竟这蒋楼主的帖子得之不易,下一回就不一定拿得到了,这才盛装打扮来赴宴。可没想到竟被人揪了错处,还嚷嚷出来,一时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大周以孝治国,不孝的名声能把人给压垮,是以当陆倾国说完话之后,众人又看着姚初柔的表现,心中便明白陆倾国说得是事实,看姚初柔的眼神都变了。尤其是刚才在姚初柔跳完一段舞蹈后,心中赞许的那些人,有不少露出鄙夷的神色。
刘韵竹见着好友被欺负,少不得在一旁为她出头,“陆掌柜的这话就说不过去了,阿柔自她父亲生病以来,一直在跟前侍疾,这回不过是因为收到了帖子,获了父母亲的准许,让她出来放松一番,这才跟着我过来的。至于伯父那边,自有阿柔的其他姐妹侍奉,并不需要阿柔时时刻刻陪在身边。”
“就算是不需要时刻相陪,父亲生病,你却在外头嬉笑玩乐,也是不妥吧。”陆倾城又是一句轻描淡写,可却是一针见血,字字扎心。
姚初柔与刘韵竹不过是两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哪比得过在商场摸爬打滚多年的陆倾城,嘴巴长了几回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时间场上气氛有些尴尬,蒋鸿轩不得不出来做个好人,“好了好了,小姑娘也不懂,也别和人家计较了,来来来,咱们坐下继续玩。”
蒋鸿轩好说歹说,软言相劝,陆倾城这才算是给蒋鸿轩一个面子,不再计较,摇着团扇便喝起酒来。
姚初柔与刘韵竹也悻悻坐下不再言语,不过看着浅浅的目光总有几分不善,总觉得此事都是浅浅的错。
浅浅自然是收到了二人的目光,抬头回以一个微笑,不过是两个小女孩的小打小闹,自己这个活了两辈子的人,还能为了这种小事计较不成。
不过,显然老天不乐意放过她,她坐下没多久,下一轮的酒盏就又停在了浅浅面前,这回浅浅也不推三阻四,直接站起来,坐在琴桌前弹了一曲《醉渔唱晚》,不过这回为了不惹麻烦,倒是态度端正了不少,端端正正地弹了一曲,端正的后果就是,太过死板,没投入感情,倒是显得曲子单薄。
蒋鸿轩听完摇了摇头,觉得有些惋惜,这小姑娘明明琴技不错,可就是不肯认真弹琴,若是她肯认真,说不定就能一曲动天下。
浅浅明显是不知道蒋鸿轩如此想法,自己本就意不在此,弹琴不过是为了完成任务罢了,她不过是来瞧热闹,结果差点被人瞧了热闹。一曲完毕,浅浅就快步走到座位坐下,周明朗又贴心地为她递上了茶盏。
浅浅捧起茶盏正要喝时,却见到对面姚初柔看着周明朗缠、绵的目光,嘴角扯出一抹笑,借着团扇的遮掩,对着周明朗悄声说道,“表哥,你认识对面那个姚姑娘?”
周明朗闻言一愣,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姚初柔,姚初柔触到周明朗的目光,忙害羞地低下头,假装喝酒,周明朗回神对浅浅说道,“似乎在哪儿见过,不过,并不相熟。”
小七在后头伺候呢,听到周明朗的话,凑上前来,在周明朗耳边悄声说了几句,“少爷,你忘了,前几日有位姑娘的马车半路上坏了,是少爷你匀了一辆马车给她,就是那位姚姑娘。”
浅浅闻言,乐笑了,这周明朗真是喜欢英雄救美,救出那么多桃花来,“表哥,你还真是有桃花缘啊,我瞧着这姚姑娘还不错,不如去问问家世?”
“别胡闹。”周明朗红了脸,他也没想到会是这样,只不过是举手之劳,顺手帮一把而已,结果被人家姑娘惦记了,他忙开口想解释,却被浅浅拦住了。
“算了,表哥无需解释。”浅浅也知道周明朗无心的,不过是打趣他一番罢了。
周明朗张了张嘴,又闭上了,算了,此处人多口杂,有什么事还是回去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