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开济此时已经完全冷静下来,听了浅浅的话,心中自然也是明白怎么回事了,恶狠狠地瞪了瘫在地上掩面哭泣的廖月芳一眼,又有些愧疚地看了一眼云嵋,不过为了面子自然是不会低下头道歉的。
云嵋见了心中冷笑,这会儿知道谁对谁错了,可是一进门就不分青红皂白地责骂她,竟没半分把她当做当家主母的意思,连半分颜面都不给她。不过,好在对这个男人已经死了心,倒是不伤心了,不过为了做戏,云嵋还是流下了委屈的眼泪,趴在郭氏怀中哭了起来,“我就是个苦命的人,庶女从小不在我膝下养着,现下大了也听不得我的话,如今话说得狠些了就是想害她,我做人好难啊……”
“母亲,您别伤心了,发生了这样的事谁也不想的。四妹妹定是一时糊涂罢了,要我说,不若就依着程夫人的,一顶小轿将四妹妹抬进程家,做个姨娘算了,您何必在此劳心劳力,还出力不讨好。”郭氏一见着云嵋流泪了,忙揽着她,也一起演起戏来。
浅浅一时有些惊讶二人变脸变得如此快,配合地如此好,戏演得如此真,不过程夫人那晚来时,廖月芳并不在场,要说什么话,还不是她们编。浅浅看不惯矫揉造作告黑状的廖月芳,是以,也参加了汇演。
“姑母,当时我说什么来着,为四表姐打算你就是做着不讨好的事,你为她打算,她还觉着你挡着她的路了呢。还不如听大表嫂的,依着程夫人的说法,让四表姐做了姨娘算了。”浅浅也是叹了口气,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了句。
廖开济在一旁听着三人一来一去,早就信以为真,那晚知情的下人早被处理了,剩下的都是三人的心腹,是以廖开济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现下对三人的话信得真真的,气得重重拍了拍桌子,“真是岂有此理,小小年纪就学会欺骗了,是不是你那个不要脸的娘教你的。还有程家,仗着自己是知府,竟如此过分,不行,此事我要与程大人好好说说,怎能如此纵容自己的夫人与孩子。”
“廖月芳这般不知廉耻,还出言中伤嫡母,便关着她吧。等事情有眉目之前,谁都不许探望她。余下的事,便都交予你处置吧,我不想管了。”廖开济气呼呼地甩下一句话,便走出了门,至于去哪儿,想来也就是找廖月芳的生母柳氏出气去了,毕竟程大人还没办完案子回郢城啊。
“不,父亲,你不能丢下芳儿啊。”廖月芳正想追出去,外头看门的婆子却把门关死了,廖月芳心往下一沉,觉得大事不妙,原想趁着廖开济不清楚事情原委,扳回一局,可是没想到竟被反将一军。都怪这个云浅浅,多管闲事。
浅浅自然是看到廖月芳怨毒的眼神了,她嘴角扯出一抹冷笑,毫不畏惧地迎上廖月芳的眼神,“四表姐,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做出这等事来,就要不怕被别人知道,既然被人知道了,就该好好等着姑母处理的结果。你说你一个姑娘家,出什么面呢,莫非真的上赶着要去当姨娘?”
“你!”廖月芳被浅浅说得哑口无言,又想不出反驳的话来,气得胸口上下起伏,差点厥过去。
事实上,廖月芳是想装晕,可惜她刚倒在地上,青黛就冲上前为她狠狠地掐了掐人中,将她掐醒过来。
“好了,四妹妹,咱们都是过来人,你那点手段是瞒不了我们的,不管你是装晕还是装死,今日母亲没说让你回去,你就没法子回去!”郭氏看着廖月芳醒了之后就寻死觅活的,寒声说了一句。
廖月芳心中一颤,吓得有些发抖,立时也静了下来,不敢再有其他动作,这十几年来,云嵋都没有出手整治过她,她以为云嵋没什么手段,可是今日所见却未必,云嵋心机深沉,手段也比她与她娘想象中的厉害,这回是她们轻敌了。
云嵋端起一杯茶,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廖月芳一眼,轻轻用杯盖撇了撇浮沫,轻啜一口,淡淡道,“你是不是觉得,这些年来我都没动过你,是我蠢,看不出你们娘俩手底下的小动作?”
廖月芳听着云嵋寒冷的声音,冻得身子一抖,颤颤巍巍地说出一句,“女儿,女儿不敢。”
“别,我可没你这么不知廉耻的女儿,我请了那么多教养嬷嬷来教你,结果呢?你竟做出这等下贱之事,可有将我们廖家的颜面放在心上?”云嵋将茶盏往桌上重重一拍,疾言厉色地说道,“白日里你跟着师父们学规矩,你就是这么学的?你知不知道,这要是在规矩森严的大家族里,做出这等下作的事,是要被浸猪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