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朗瞧着后头的六菜一汤,差点惊掉了下巴,平日里他一个人吃饭都是至少八个菜,两个汤,如今这六菜一汤竟还是为三人准备的,有些惊讶,“表妹,不过才六菜一汤,两个人吃都有些少。”
浅浅摇摇头,道,“表哥,以前我也觉得这样的菜都少了些,可是自从听过孙家村那些人的遭遇后,我就觉得平日里我们吃的太过浪费了些,便想着再节俭点。”
“那些村人是没钱,我们又不差钱,何必省这几个菜呢?”周明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村人过得惨,与他们何干啊。
浅浅仍是摇头,周明朗还是个大少爷,不懂世间疾苦,便不欲再多解释,只笑着招呼他吃饭。
周明朗见浅浅不再搭理他,也识趣地不再搭话,只默默吃饭。
周明朗夹了一块糯米藕放入口中,莲藕香甜清脆,糯米软糯可口,桂花香气浓郁,“好吃,甜而不腻。”
说话间,周明朗又下筷子吃了好几块,待吃到第五块时,浅浅忍不住出声阻止,“糯米藕到底是糯米制品,少吃些,小心不克化。”
周明朗虽是还想再吃,但见着浅浅阻止,也听话地将筷子伸向田螺酿肉。田螺酿肉是将新鲜的田螺肉取出来,在水里煮熟后,齐去螺肠,剁细,与瘦肉末,葱末,豆腐,一道放入盆中,加入盐与料酒搅拌均匀后,填入螺壳中,再用大火红烧,待汤汁浓稠后就装盘。
这样做出来的田螺酿肉肉质鲜嫩,又味道鲜美,周明朗一口气吃了好几个,不过看到桌上的其他菜,又忍住了继续再吃的欲望,继续品尝其他菜肴。
一顿饭下来,周明朗除了好吃,就再也说不出其他话,虽然尝过浅浅的手艺,但是这样正儿八经地坐下来吃饭却是第一次,周明朗很给面子的吃了三碗饭,待实在吃不下时,看着桌子上所剩无几的菜,有些惋惜地叹了口气,“哎呀,实在是吃不下了,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的菜。”
浅浅在心中默默翻白眼,一大桌子的菜差不多都是你一个人吃的,还可惜个屁啊,脸上却是微笑着回道,“若是表哥喜欢,我晚间再做便是,何必现下吃得这么饱,小心伤了肠胃。”
云珠和红笺瞧了也是咋舌,没想到表少爷长得不胖,竟这么能吃,一桌子菜吃了个精光,还吃了三大碗的白米饭,真是人不可貌相。
最后浅浅还是让云珠去煮了山楂陈皮汤,让周明朗喝了,消食解滞。
二人坐在厅中等了会儿,廖月邦还是没有回来,最后浅浅等得犯了困,竟靠在椅子上睡了过去。
周明朗见了不由心疼,这几日在破庙中和衣而睡,自然是歇不好的,再加上刚才准备午饭,必然是累着了,便起身,轻手轻脚地将浅浅打横抱起来,准备送她回房。
“哎,表少爷,这样不妥吧,不如由奴婢来。”云珠见了忙上前轻声阻止。
周明朗撇撇嘴,有些不屑,“有何不妥的,这里也没什么外人,小五与小七自然是会守口如瓶,你们当然也不必说,定然不会往外说,我不过是把浅浅抱回房歇息罢了,再加上有你们跟在身边,无须担忧。”
说话间,周明朗已来到了浅浅的房门外,云珠无奈,只得为周明朗开门,而后等周明朗将浅浅轻放到床上后,便将周明朗赶了出去,关上门后才为浅浅除去衣物,盖上薄被。
等云珠轻手轻脚地关上门出来,见着周明朗还在外头,便瞪了他一眼。周明朗摸了摸鼻子,讨好地笑了笑,见着云珠还是瞪他,只得自讨没趣地转身离去。
云珠见着周明朗的身影消失在后院,这才松了口气,对着红笺抱怨道,“表少爷也太过不拘小节了些,就算没有外人在,也该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吧。”
“姐姐也别气恼,表少爷对小姐的心思我们都明白,我瞧着表少爷也是个不错的,日后说不准还真能与小姐有姻缘呢。”红笺倒是对周明朗挺满意的,听着云珠抱怨,便为他说了几句好话。
云珠闻言瞪了红笺一眼,“胡说什么呢。这事是你该说的吗?不论表少爷与小姐日后怎样,只要他们一日没有定亲成婚,一日就要恪守男女界限,而我们做奴婢的,就是要帮着小姐,守好这条底线。”
红笺被云珠说得面红耳赤,有些答不上话,嘴唇微抿,最后点点头,道,“我晓得了,多谢姐姐指点。”
云珠也觉得适才说得有些过了,便叹了口气,软和语气道,“好了,也知道你是随口一说,但要记住,以后这话不能到外头胡乱说,万一,万一小姐与表少爷最后没在一起呢?”
红笺白了白脸,知道事情确实是如此,点了点头,不再说话,与云珠一道守在廊下做针线,等着浅浅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