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这些话传到浅浅耳中时,已是三日之后了,浅浅正将外裳的最后一枝竹枝绣完,听到青黛支支吾吾地将事情说完,浅浅将衣裳放在绣筐之中,挑了挑眉,问道,“你说萧徵这几日已经收下了五名歌姬,十名舞姬?”
“是……是的。”青黛有些结巴,十分为难地回答,想到自家主子做下的事,不由心中哀嚎,主子不知道做什么收下那些祸害,连累的她们在姑娘面前都不好过。青黛见着浅浅的脸色一沉,连忙替萧徵解释道,“姑娘,许是主子有什么苦衷,您莫要误会了主子才是。”
“误会?”浅浅眉角上扬,她可不信这是什么误会,萧徵以前从不收这些莺莺燕燕,这回却是照单全收,显然有他自己的考量,她也不信萧徵是被色欲冲昏了头脑,想来这些歌姬舞姬自有她们的用处。不过虽然浅浅理解萧徵,但是不代表她不生气,居然将消息瞒了她这么些日子,若不是今日她去小厨房做甜汤喝,听到了墙角小宫女的闲谈,怕是现下都还蒙在鼓里。这笔账,浅浅是不能不与萧徵算的。不过浅浅自然也不会向青黛解释这些,不过说了这么两个字,便不再言语。
青黛见着浅浅似笑非笑的眼神,咽了咽口水,也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为萧徵描补了,最后还是心中哀叹了一声,暗道主子自求多福吧。
连续忙了三日的萧徵,在送走庆丰侯之后,盘算着应当是没有什么人上门求见了,这才算是让青葙关门谢客。
“主子,咱们都要回大周了,这么多东西,也带不回去吧……”青葙看着还满满堆在院子中,未来得及收拢到库房的各种大大小小形形色色的箱子,不由苦着脸抱怨了一句。
“人家送上门来的东西,为何不要?”萧徵听着青葙的抱怨,却是挑挑眉,并没有向青葙解释他这么做的理由。
青葙听着萧徵这么回答,想到后院里还住着十五个脂粉飘香,行止妖娆的女子,更是头痛。前段日子主子说为了行走方便,便从景阳宫中搬了出来,置办了这座宅子,可没两日,女主子还没住进来,便住进来了一堆莺莺燕燕,还争相的想往主子面前凑,若不是他顾念着怕姑娘知道了,主子会遭殃,将那些人都圈了起来,这会儿这些人怕是要冲到主子面前了。
“主子,您收礼也就算了,小的也不多嘴,可后院那十五个女子,该如何处置?”青葙颇为苦恼地劝着萧徵,希望萧徵能将这十五个女子处置了,“不是小的多嘴,若是姑娘知道了此事,怕是要与主子闹上好一阵。”嘴上虽是这么说,心里却暗自吐槽着,您也不是不知道您家那位是多大的醋坛子,不过是以往的相好,都能怨上你,甚至都起了与您决绝的心思呢,若是知道您收下了这么些个人,您怕是过不了好日子了。
可谁知,青葙这头担忧着,萧徵却是不甚在意地说道,“你放心吧,浅浅能理解我的。说来,的确有好几日未见浅浅了,你替我收拾一番,趁着天黑之前,我进宫见见她。”
青葙一噎,无话可说,只得默默跟着萧徵回房,一边帮着萧徵换衣裳,一边心里念叨着,希望姑娘莫要将您赶出来才好。
萧徵却是无知无觉,梳洗了一番,换了一身新衣裳,精神奕奕地递了牌子入了宫,直奔朝阳宫而去。
到了朝阳宫,虽然得知太后的身子已经大好,不过萧徵还是先耐心为太后把了把脉,确定没什么事之后,才对太后道,“外祖母,彦霖想见见浅浅。”
“你想见她,也不是不可以。”太后却是没有像平时那般,立刻放心,而是拦下了萧徵,慢条斯理地提了句话,“但是你要答应哀家几个条件。”
萧徵心里一突,有种不好的预感,可还是硬着头皮应下,“外祖母您提便是,彦霖没有不应的。”
“哀家的条件很简单。第一,你与浅浅成婚之后,十年无子方可纳妾;第二,后院之中的通房,只能由浅浅来安排;第三,不管浅浅做错了什么,她正妻的地位不可动摇!”太后盯着萧徵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将三个条件说出来。
萧徵听太后这么一说,便想到许是那十五个歌舞姬惹出来的事端了,随即松了口气,道,“外祖母说的这三个条件,彦霖必须答应,并且以自己的性命起誓,日后绝不以任何缘由背弃、抛弃浅浅!”
太后见着萧徵眼神坚定,不似作假,也不为难他,点点头,道,“既如此,你便去吧。”
萧徵闻言,如闻大赦,连忙行了一礼退下,去寻浅浅去了。
待萧徵走后,唐嬷嬷却是问太后道,“太后,为何您不问问王爷他为何收下那十五个歌舞姬?”
“男人都是一样的,就算现在不尝鲜,日后也会偷、腥,还不若让他日后恪守婚姻的本分,好好待浅浅。况且,哀家看着,这彦霖啊,不像我那些个不争气的孙子们,他是个好的。”太后其实在见着萧徵之后,便打消了疑虑了,只是提了这三个要求,让萧徵答应,不过是给浅浅日后有个保障罢了,就她所见,萧徵应当能够真心对待浅浅,如此,她也能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