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姑娘莫要惊慌,咱们先去换身干净的衣裳,喝点热茶水,将身子捂暖了,再去皇后那儿回话吧。”浅浅看着四姑娘往七皇子离开的方向看了几眼,心中暗道莫不是这四姑娘看上了七皇子,可到底这话不能随便说,便只安排了几个宫女,带着四姑娘去最近的宫殿换身干净的衣裳,又让人去请了医女,为四姑娘诊治一番。
出了这样的事,浅浅自然也不能再带着这些姑娘游玩了,暗暗道了一声倒霉,便领着余下的几个姑娘,匆匆往未央宫赶去。
未央宫那头早得了消息,浅浅甫一将那些闺秀带回,那些个夫人便纷纷领着自家的闺女告辞了,独留下晋国公夫人沉着脸,等着四姑娘回来。
“皇后娘娘,我们晋国公府虽然只是一个区区国公府,但是府上的姑娘向来是娇生惯养的,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罪,未成想今日头一次进宫,便出了这样的事,娘娘还请给臣妾一个交代才是。”晋国公夫人声音冰冷,言语中不乏威胁之意。
皇后听了晋国公夫人这番话,心中微怒,可又敢怒不敢言,晋国公手握二十万大军军权,即便是晋国公上交了虎符,可这些将士仍然多是听信于晋国公的命令,所以皇后这才召了晋国公夫人进宫,着意讨好他们,为太子拉拢晋国公一脉,可现下晋国公夫人最宠爱的四姑娘竟在宫中落了水,还被七皇子救了起来,这意味着四姑娘只能嫁给七皇子,晋国公府这步棋等于是废了,甚至是将晋国公府推向了七皇子那边。
想到这儿,皇后便有些懊恼地看了一眼浅浅,心中暗暗后悔不该让浅浅出面招待这些姑娘的,还不如让东宫那个整日里哭唧唧的薛晴婉过来,怎么着也不会有落水这一事,更不用说会遇到那个平日里像个透明人一般的老七了。
浅浅将皇后恼怒的眼神看在眼里,却是垂着头什么也不说,她知道皇后是恼了自己,怪自己没有看好这些人,怪自己将这些人带去了清和宫看什么劳什子的锦鲤。浅浅心中冷笑,不以为意地垂首捏着自己的手指把玩,果然人都是自私的,在没有利益牵扯的时候,皇后还能与你做出一个和善的舅母模样,一旦她触碰到了皇后的利益,她就要成了那个背锅之人了。
果然,只听得皇后开口道,“今日之事,实属意外,我们二人尚不清楚事情经过,不若先问个清楚,再做定论。浅浅,今日是你将四姑娘她们带到锦鲤池边的,你说说到底是发生了何事?”
浅浅嘴角微勾,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不过笑容转瞬即逝,待抬头看向皇后之时,已是盈盈一笑,答道,“禀娘娘,浅浅今日带着诸位闺秀往清和宫中的锦鲤池边看锦鲤,因着今日一直忙着为太后娘娘准备午睡后的点心,有些疲惫,与诸位姑娘交代了一声,到一旁树下歇息喝茶,而后便让诸位姑娘自行游玩去了。四姑娘落水的地点与浅浅休憩之处相距甚远,是以,浅浅也不大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浅浅看着四姑娘精神尚好,方才医女也回禀了四姑娘并无大碍,皇后娘娘若有什么疑问,不若问问四姑娘吧。四姑娘定然清楚发生了什么。”
人是浅浅带去的,若是真要论起责任来,浅浅也不可推卸,可浅浅就是看不过皇后这样急着找替死鬼的模样,便将责任推了个一干二净,反正人是皇后召进宫的,真要追责,皇后脱不了干系,她顶多有个看顾不利的罪名,可这些个姑娘一个个身边都带了不少伺候的人,而且都是大人了,难不成还要她像个奶妈子一样,跟在屁股后边照顾不成?
可显然浅浅这个答案并没有让皇后与晋国公夫人都满意,皇后眉头紧蹙,晋国公夫人的面色却是越来越沉。可这样两个人,浅浅却是不怵的,皇后先不提了,这后宫之中还有太后呢,浅浅相信太后定会向着自己的,这晋国公夫人更不用提,虽然晋国公手握军权,可好歹也是一个臣,他臣服于景文帝,自然也不会因为后宅之事,影响了前朝的和、谐,要知道当初可是晋国公头一个归降于景文帝的武将,怎会如此糊涂坏了自己的前程呢?
所以,即便是面前这两个人面沉如水,浅浅心中也是毫无波澜,没错,有靠山的人就是这么嚣张。
“臣妾还以为绮云郡主应当是个知书达理之人,未成想竟会如此的目无尊长。”晋国公夫人语调生硬,就差指着浅浅的鼻子骂她不知深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