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盘算之中,压根没注意到身边的两个年轻人在做些什么,对于浅浅与萧徵二人之间的眼波流动,自然也是顾及不到,待太后从自己的沉思中回神,太后这才发现了二人之间的气氛不对劲,不过太后有心要挫挫萧徵的锐气,虽说在外人面前,太后很是维护萧徵与浅浅,可现下没人了,可不代表能让萧徵这么容易接近浅浅了。所以太后只笑着对萧徵说道,“时辰不早了,彦霖不若先去景阳宫歇息,有浅浅陪着哀家回去就够了。”
这是要将浅浅与萧徵分开的意思,萧徵也不好忤了太后的意思,只得抿唇应了,依依不舍地看了浅浅一眼,这才跟着宫人走了。
至于浅浅,也知道太后是有意为难萧徵,不让他们二人独处,也不好违了太后的意思,只得低着头红着脸跟在太后身边。
“这姑娘家啊,未嫁之前,在家中受尽长辈的宠爱,做事也自由些,不受拘束,可一旦出嫁,那便是别人家的儿媳,别人家的妻子,要管着一大家子的人,上要侍奉公婆长辈,下要友爱兄弟姐妹,比做姑娘时不知要难上多少。”太后看着浅浅垂首跟着她,还以为是因为自己不让她与萧徵独处,心中不愉快,便叹着气劝了几句,“外祖母也不是有意为难他,只是想让他知道,娶你并不是那么容易的,待以后,他也能更为珍视你。”
浅浅知道太后是误会了,不过太后说得这话,她着实感动,太后是真心待她的,否则也不会为她考虑的那么多,浅浅抬起头来,挽着太后的手臂,娇娇地说道,“外祖母,浅浅并没有不开心,只是想着定了亲,以后就要嫁人,就有些舍不得外祖母您。”
“行了吧,你又不在我大祁出嫁,哪里舍不得啊?”太后笑着点了点浅浅的鼻头,虽然只是客套话,可太后心中听着还是很受用,她拍了拍浅浅的手,道,“虽说只是定了亲,但是彦霖是那样的身份,年纪也不小了,怕是明年你们就要定下婚期来,也不知外祖母能不能赶上这杯喜酒?”
萧徵是大周的王爷,婚事既然有圣旨赐婚,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事,除非二人之中有人出了事,否则不会轻易改变,而且皇家的婚事,一般定亲到成亲,不会超过一年,所以时间上必然会很赶,太后是真想看浅浅出嫁,唯一的女儿嫁人之时,她不知道,也没看到,心中留了几分遗憾,若是能看着外孙女出嫁,至少能弥补几分。
太后很想让浅浅从大祁出嫁,不过那日与太上皇谈过之后,便歇了这心思。一来,大祁虽然是她外祖家,从大祁出嫁虽然有面子,但是到底远了些,路上容易出差池;二来浅浅是生养在大周的,对大周与云府的感情不一般,若是强行压着她让她从大祁出嫁,怕是会让浅浅对大祁的感情疏远,倒不如让他们祁家做个客人,去大周喝杯喜酒,大周的皇帝一定会热情相待。
浅浅抿了抿唇,她深怕太后又提及让她从大祁出嫁的事,她这回不知道该如何拒绝了,毕竟从大祁出嫁,嫁到大周,这是两国联姻的事了,在外人眼里看来,可是无上的荣耀。不过未曾想,太后竟已经换了心思,倒是让她松了口气。浅浅笑着对太后说道,“外祖母不是说要和外祖父一道去大周走走吗?不若等天气暖和些过去,在大周住个一年半载的再回来?”
“哀家倒是愿意,不过此事牵涉极广,不能随意决定了。”太后叹了口气,若是她只是大祁一个普通富户家的老太太,那去大祁住个一年半载,甚至十年二十年,都是没有关系的,可她是大祁太后,身份瞩目,先不说大祁的那些臣子会不会担心她与太上皇去了大周会不会被大周挟制,大周怕也是会防着他们偷了大周的机密回大祁,所以他们真的是不好随意去大周的。
浅浅自然也是懂这些的,所以太后提到这个,也没有再说下去,只笑了笑道,“皇帝舅舅应当会想出办法来的,外祖母不要过于担心了。”
“若是能一道去自然是好的,哀家也想去看看你母亲自小长大的地方,若是去不了,其实也无碍,你母亲还年轻,每过个一两年来看哀家一次,哀家也很满足了。”太后颇为感慨,她怎么也没想到当初一个破釜沉舟的决定,虽然保住了女儿的性命,可也让她与女儿自此分离,相聚也要看着旁人脸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