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点点干嚎, 用力哭,“啊啊啊啊啊, 爸爸坏!”
不知道他从哪里学来的坏,知道了这个字之后就了不得了, 活学活用,比如现在。
章俟海怎么哄都没有用,大点点的执拗脾气十成十地像他,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那种。
秦深:“……”心好累, 好想把大点点给塞回肚子里去。
“呜呜呜, 坏!”大点点没有等到吃的, 心里面好委屈, 为什么就他没有,“爸爸, 坏。”
“好好好, 我坏。”秦深伸出手从章俟海的怀里面像拔萝卜一样把大点点抱到怀里,捏着他的胖脸蛋说:“你这个小人精, 不给你吃就是对不起你吧。光打雷不下雨,仗着我们心软, 真是没有办法!”
排骨焯过水了依然油腻,小孩子肠胃弱,秦深听章俟海说大点点晚上吃过肉末蒸蛋了,还吃了一条小黄鱼的肉泥,再吃就超量了。当然啦,秦深恶趣味发作, 也想逗弄逗弄孩子,看看他是什么表现。
好吧,现在知道了。
到了爸爸怀里=可以吃好吃的了,大点点脑海里自动自发地将两者画了等号,张开嘴巴,眼巴巴地看着爸爸,“啊。”
大点点有一点好,再想吃也不会动手去抢,哪怕粥碗现在和他的距离不超过十厘米。
秦深装模作样地挖了一大勺,其实拿出碗的时候已经倒了大半,送到大点点嘴边时只剩下数得出来的零星几粒。
“来,儿子,满足你。”
秦深狡猾狡猾滴,另一手半挡在大点点的眼睛下面,阻挡了他的视线,让他看不见勺子里究竟有多少。
大点点“啊”,小嘴就含住汤勺的前面,把里面的粥米含进了粉嫩的嘴巴里,心满意足地笑眯眯,因为高兴,五官皱在了一块儿,小手兴奋地握着拳头,成了皱巴巴点点。
丢丢在一边偷笑,秦深看向他,无声地笑着说:“嘘。”
再去看章俟海,满脸的笑意。
在大点点的小脑瓜里这么想的,爹爹和哥哥就吃了一勺子,自己也有一勺子,公平了,他就安分地窝在爸爸的怀里面,抬起脚丫抠着玩,玩着玩着觉得自己的脚丫丫好好看呀,尝尝!
秦深含在嘴巴里的粥差点儿喷了,“……”接过章俟海递过来的纸巾擦着嘴,“他刚才没有吃脚吧?”
丢丢说:“呃,之前是穿着袜子的。”
大点点午睡起来之后,丢丢就给他穿上了袜子,马卡龙蓝色,脚背上是小猪猪,而现在这双袜子不翼而飞了。为什么会脱掉,只有当大点点想要玩脚丫、吃脚脚的时候才会脱掉。
“孩子的脚不脏的。”章俟海为了安慰秦深,昧着良心说。不会走路的时候是不脏,现在会走路了,到处走,天知道白白嫩嫩的脚丫子曾经踩过什么东西。
秦深哭丧着脸,“算了,自己儿子不嫌弃。”
大点点疑惑地看着爸爸、爹爹和哥哥,好像是在说自己的脚脚哦,小小的眉头皱了起来,脚脚太少,分不开来怎么办?
那就先给爸爸吃。
大点点愉快地做了决定,抓着脚脚给爸爸,“啊啊,爸爸,吃~”
秦深伸手握住点点的胖脚丫,虎着脸说:“改不了你这个习惯了还,人家吃手,你吃脚,独特啊。等着,我一定要改掉你这个坏习惯。”
大点点以为是爸爸和他玩,高兴地“咯咯咯”笑,有了爸爸还不够,他伸出两只小肉手,一只伸向哥哥、一只送向爹爹。
一家人,在一起呀。
依偎在爸爸身边的丢丢抓住弟弟的手,张开嘴假装要去咬他,点点大方着呢,不害怕地往后躲,而是主动向前送。“啊啊,哥哥。”手手给哥哥。
章俟海坐到秦深的另一外一边,握住大点点的手,与秦深相视一笑,还在一起多好。
秦深睡了三天把很多事情睡掉了,比如温溪父子回到家后给他打电话报平安,是章俟海接的电话,只说秦深有些不舒服,不方便接。昏睡的三天,温溪打来的电话不少于十个,皆是询问秦深怎么样了的。
当晚休息了一夜,第二天九点多的时候秦深打电话给温溪,“温溪哥,干什么呢?腿适应的怎么样?”
“秦深你的身体怎样了?哪里不舒服?”
电话一接通,两人几乎同时关心着对方的情况,话音落后,两个人停了一会儿,纷纷笑了起来。
“你先说。”
“你说。”
秦深大笑起来,“我先说,我身体扛扛的,就是睡了一觉,睡了三天,做了一个长长的梦。从梦里面醒来就好了。温溪哥,你的情况怎么样?”
温溪说:“那你这个梦真的够长的,可不是骗我的吧。”
“哪敢啊,要不咱视频,你看看我脸色。”
“行,视频。”话音落,温溪就挂断了电话,很快视频通话的请求发送了过来,秦深接通,看到了温溪。
温溪站在窗边,他在一楼,外面有个小花园,常绿的植物在阳光下生机勃勃,一如现在的温溪充满了朝气,有了双腿、站了起来,整个人的精神气不一样了,对生活又有了盼头。
看着这样的温溪真好。
“温溪哥,你去染个头发吧,把鬓角染黑。”秦深看着温溪,给了一个小小的建议,让他更帅气。温溪还年轻呢,离婚之后为什么不再找一个人生伴侣,孩子总有长大单飞的时候,老父亲不能够孤独终老。
温溪下意识地摸向了自己的鬓角,头发本来花白的,在客栈住了一段时间后,黑了很多。“秦深,等多多放假的时候我就带着他去你那边住住,到时候别和我客气,我自己付房租。”这是温溪的坚持。
秦深看着温溪的摸样,闻言笑着说:“好,温溪哥你给我送钱我还有什么不乐意的,你尽管来,到时候给你做各种好吃的。”看温溪的精神气都很好,他就知道温溪这几天过得不错,“新腿适应的怎么样?别人怎么说呀?”
“都挺好的,自己走路的感觉很好。”他回到了原工作岗位,在市博物馆修文物,上班第一天同事们见到他就说他现在装的假肢不错,肯定花了很多钱。“免得别人问起,我又不想换地方重新生活,毕竟这边是我的根,以后不穿短裤就是了,不露出来,没有人能够发现。”
“嗯嗯,你来了我这边还是可以穿短的,没有人怀疑你。”
“哈哈,对,那我还是有机会穿的。”
两个人说了一会儿话,确认彼此安好,因为温溪那边来了人让他去看一尊泥塑马的情况,视频结束,等有机会再聊。
秦深原本站着,现在屈膝坐下来,伸手勾来一个莲蓬摘下,剥着里面的莲子吃,心里面盘旋着一些想法,有现实的、有梦境的,纷纷杂杂,不知道怎么理出个头绪来。
“哦~你一个人躲在平台上偷吃啊。”
秦深生无可恋地扭头,“你们回来的挺早的啊,我还以为要到月底呢。”
“干嘛用这幅死样子看着我,像是怨妇,别啊,我对你可没有始乱终弃。”洪烨走了过去,抱着自家的淡定山坐在了秦深旁边。小婴儿一天一个样儿,几天没有见,洪烨就觉得山山不一样了,胖了……快要赶上秦深家的大点点了。
秦深没心思和洪烨斗嘴,无聊地继续剥莲子。
“你看着很颓丧啊,遇到什么事情了?等等,你说自己之前先说说你儿子,为什么大点点不高兴地撅屁股趴在移门旁边的毯子上,和你一样丧。”
“他吃脚,我给他穿了鞋子,以他现在的能力脱不掉的那种。”为了让儿子改掉坏习惯,秦深也是煞费苦心,找了一双不把鞋带解开就脱不掉的小鞋子,没有打蝴蝶结,秦深给来了个五花大绑,看大点点怎么解开来。
脱不了鞋、玩不到脚,大点点就丧了。
洪烨愣了愣,随之大笑,“哈哈,你们父子两个太好玩了,我看点点很快就能够改掉吃脚的习惯。好了,现在说说你吧。”
秦深埋头抠着莲蓬,他不是不想说,而是不知道怎么说,要思考思考,要把语言组织组织。
洪烨也不催他,静静地陪着,等秦深什么时候想说了,自然会说的。
过了大概一刻钟,秦深吃掉了一整个莲蓬的莲子,郁闷了一会儿的大点点出来了窝在秦深的怀里,秦深才开始犹犹豫豫地开口了,“那个啥,梦貘给我的那个梦球不见了。”
“你知道啦?!”洪烨惊讶。
秦深尴尬地点头,打着哈哈说:“出生方式有些奇怪,哈哈,别介意别介意。”
“我有啥介意的,又不是我这么出生。”
秦深,“……”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洪烨抓着自家小儿子的手,笑着说:“我都不知道怎么和你相处了,毕竟你……那么与众不同。”至高神啊,无论如何想不到的人物,竟然坐在自己旁边,和自己说着话,这就像是普通老百姓突然和国家领导人同桌吃饭,心情除了用复杂和不可思议来形容,别无其他。
秦深无语地看着洪烨,“你说的我好像很可怕一样。”
“的确。”洪烨竟然点头了,“至高神相当于造物者的存在,弹指一挥间,强撸灰飞烟灭,并不是夸张,对于至高神来说,和呼吸一般容易。肆意妄为,无所谓,天地间没有能够阻挡他的。”
“你知道吗,至高神拈花一笑,那花就活了,跪下喊着你的点化之恩。”
“你知道吗,想看云海便到山之巅,想看大鱼便到海之深。”
“你还知道吗,施法不用你叽里呱啦说一堆咒语,手舞足蹈做一堆手势,心念一动就可以了。”
“还有,移山倒海、瞬息千里,如同探囊取物一般容易。”
“这样的是神也是人,可怕吗?”
秦深怔怔地点头,迷茫地看着前方的青河,“被你说的我想思考一下,我是谁、我来自哪里、将去往何方的问题了。你说这么多,我只能够想象出一个非常厉害的神仙,而不是我。。我心里很恐慌,就怕某一天一醒来,我就不是我了,而是他,你嘴巴里那个无所不能的神,无悲无喜、无情无伤,博爱又无情,是天底下最好的人又是最冷漠残忍的那一个。一旦成了他,我还是我吗?”
就像是在梦里,秦深只不过是至高神身上的一缕幽魂,随时都会消散。
一旦消失,他的老章,他的丢丢,他的大点点……秦深搂紧了怀中的孩子,不知愁滋味的大点点被勒得不舒服,在爸爸怀里面挣扎了一下,他感觉出爸爸的心情不是很好,也就没有叫起来,乖巧地窝成一团,静静地陪着爸爸。
秦深连忙松开孩子,低头在孩子的额头上亲了一下,“爸爸的宝贝。”
洪烨摸着下巴看秦深,“嘶,我怎么觉得你不仅仅梦到了出生?”
“嗯,还有其它。”秦深挑着重点说起了其它两段,“梦貘吞噬的梦境,应该不包括这两个吧。”
“这些他不可能梦到,应该是有其它东西促使你做了梦。”
水晶球内的玉兰花树跳入了脑海,如果有什么不同,就是它了。
秦深说:“我想请青龙神君帮忙看看老章的情况,他的魂魄情况究竟如何了。”
“魂魄是很隐私的事情,不是说想要检查就能够检查的,不经过本人同意强行检查的话,会导致人魂魄不稳、形如痴呆。”洪烨看着秦深,认真地询问:“你家老章愿意吗?”
秦深想起了早晨时他将梦境告诉章俟海,那时候就提出了让青龙神君给看看,但是章俟海说:生死有命,他能够有这一世,已经满足,不奢求更多。
“唉。”秦深用力地叹息,可是他舍不得。
秦深异想天开,要是自己成了至高神,是不是就可以阻止章俟海的魂魄崩溃?
不知不觉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说都说了,秦深便眼巴巴地看向洪烨,“这个主意怎么样?”
洪烨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透着股馊味!你知道怎么变成至高神吗?”
秦深摇头。
“不知道,你就算急得原地爆炸也没有用。想那么多干啥!”洪烨哥俩好地揽住秦深的肩膀,“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想那么多有的没的,还不如好好地把现在的日子过好了。你别忘了,你不好好经营客栈,收集寿元没做到,呵呵,你家老章没有魂魄崩溃,就先因为寿元不够死掉了。”
秦深崩溃地抱住大点点躺倒在地,哀嚎,“这都是什么日子啊,我不是我,是不一样的烟火吗?!!为什么我这么麻烦,看人家过日子轻轻松松的。”
“那是因为人家没有把烦恼说出口而已。”洪烨也躺了下来,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看着湛蓝的天空,懒洋洋地说:“你那句话用错了吧,哥哥想要表达的不是这个意思。”
秦深摆头,“不听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嘿,我想打人了。”
秦深悄咪咪往旁边挪了挪,在打人之前离远一些。
就如同洪烨说的,老章的寿元问题还没有解决,谈什么魂魄崩溃的事情。想的离谱些,要是他能够得到够多的寿元,死不掉,是不是就没有死后魂飞魄散一说。
“啊啊啊……”,秦深捏着大点点的脸大吼,生活不只是有诗和远方,还有眼前的苟且啊。
…………
……
日子,苟且着也就过来了。
套用一句俗到家的话,春去秋来,又是一年的夏天,丢丢即将上初中,大点点也是个二十二个月的大宝宝,走路溜溜的,想要逮住他,不费点儿功夫根本就做不到。他前几天晚上睡觉的时候踢被子,小半个身子露在外面,有些小冻到,小胖子嗓子疼,正在小咳嗽。
“章胖子你给我过来,不吃药,晚上就别想着吃肉了。”秦深这可不是简简单单地威胁,而是说真的,荤腥起痰,越吃越咳嗽,大点点咳嗽好之前,秦深是不会给他吃肉的。
奔跑的大点点蔫哒哒地停住脚,两只小胖手捏在一块儿,委屈巴巴地喊:“爸爸。”
秦深走出去几步,站在孩子的跟前,把止咳糖浆送到他跟前,“来吧,一口干。”
大点点眼泪汪汪地看爸爸,“不吃嘛,难吃。”
“小儿版,是甜的。”秦深哄着。
大点点控诉,“骗人!”早晨的时候骗他吃,明明是苦的,甜的特别奇怪。
“良药苦口利于病。”秦深苦口婆心,劝说了两句见孩子还不肯乖乖地喝药,立起了眼睛,软的不行他可要来硬的了。
大点点“哇”的一声哭出来,“奶奶,奶奶……”
秦静一来客栈,就看到儿子撸袖子准备打她孙子,这还得了,放下手上的东西就走了过来,把大点点从地上抱起来抱进怀里,秦静教训儿子,“孩子觉得药不好吃你逼着他干什么,有你这么当爸爸的吗!哼,趁着我们不注意,想要打孩子?!”
秦深悄悄地瞪着大点点,这是找到靠山了啊。
大点点羞羞脸,奶奶来了,他就不用吃药药了。
秦深:“妈,你以前不是这么说的,良药苦口,不吃药,你还追着我们打。”
“……哪有,我很温柔的。”秦静选择性遗忘,再说了,“我是为了你们好。”
“那我也是为了他好啊。”
“不准,怎么可以勉强孩子。你说对不对呀,奶奶的乖点点。”
秦深,“……”太双标了。
点点觉得喉咙里痒痒,小声地咳嗽了两下,连忙用小手捂住,黑亮的眼珠子机灵地四处转悠,贼兮兮的不说话。
这么大点儿的人,狡猾狡猾滴。
得不到回应无所谓,秦静在小孙子的脑袋上亲了好几下,“奶奶带了秋月梨过来,挖空了给你炖着吃,吃了就不咳嗽啦。”
不吃药改吃梨,大点点眼睛唰地明亮,甜甜地说:“谢谢奶奶。”
“不用谢啊宝贝。”
秦深摆摆手,随便吧,随便他们祖孙两个粘粘乎乎的,他就是个逼良吃药的坏人。拎着梨子去了厨房,把它们交给了仇宝成,仇宝成惊讶地说:“不是吃冰糖炖梨没有用吗,继续做?”
秦深有什么办法,安抚住老的小的才是正经,“做吧,这回里面放点儿贝母、百合试试。”
孩子不喜欢吃药是通病,别说小孩子了,就连大人也不喜欢苦药。秦深不是没有想过炖梨子、橙子之类地偏方给大点点吃,但是吃了没有用呀,不然为什么吃药。
“这么多梨子,我做一些秋梨膏吧,说不定有些作用,总比吃药强,”
秦深说:“那宝成哥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简单的很。”
中午吃饭前,大点点如愿以偿地吃了一个炖梨,虽然里面有点儿怪怪的味道,没有上一次的冰糖炖梨子好吃,但小家伙依然吃得心满意足,因为不用吃药呀。
吃完了午饭,没有在客栈睡,秦静问了大点点的意见,愿不愿意跟着奶奶去镇子上。
大点点犹豫了一下下,不舍得爸爸爹爹和哥哥,但偷瞄到爸爸的脸色,顿时往奶奶腿上贴了贴,小鸡啄米一样点头,“奶奶,我愿意哒。”
“带着丢丢也住几天,没有哥哥在,你们带不住。”
大点点看着好带,其实那是相对而言的,在他和章俟海身边,在丢丢身边,总是安分的。要是身边没有爸爸爹爹,更加没有哥哥,那完了,晚上睡觉的时候绝对不踏实,哭得整个镇子都听到哭声为止。
不是没有过。
秦静在大点点十六七个月的时候抱着他回去住过,情况就差不多。
秦静至今心有余悸,“那丢丢也住着,小哥俩一起不会闹腾。”
看着大点点戴着小凉帽站在秦静电动车的前踏板上,秦深摆手,“路上注意安全。”
“知道了,你回去吧。”
大点点喊,“回去吧。”
秦深心里面呵呵,晚上睡不着喊爸爸的又是谁,“妈,别给他看手机看电视,最近我发觉他眼睛都?了。别惯着孩子,你不想他年纪小小就戴眼镜吧,等上学了,就要顶着啤酒底了。”
隔代亲,对两个儿子严厉的秦静对两个孙子绝对温柔可亲,要是点点求一求,绝对给看动画片。听了秦深的话,心中紧了紧,像是被儿子戳破了自己的小心思,干干地笑了两声,见儿子还不走,颇有些恼羞成怒地说:“知道了知道了,你进去吧,我们走了。”
点点重复,“进入吧,我们走啦。”
“……走吧走吧,我进去了。”
大点点挥着小肉手,“爸爸,拜拜。”
秦深没有进去,就守在门口看着祖孙二人骑着车越走越远。
抬头看向天,眼神平静,他不知道自己此时此刻的表情真的可以用无悲无喜来形容。
有一些变化,微小却真的存在。
只是当事人还未察觉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