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我们的名字很配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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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孩子嘛, 种子从哪里进入的,当然就从哪里出来。

秦深抱着肚子缩在床上惊恐, “这和一开始说的不一样。”

洪烨站在床边,一条腿搁在床上, 探手去抓他,笑眯眯地说:“不怕不怕,疼着疼着就不疼了。”

“你不准过来,再过来, 我可要喊老章了。”肚子里一阵剧烈疼痛, 内部骤然绷紧的器官让秦深嘶了一声, 脸更加白了。

“你现在的情况叫做宫缩, 阵痛。”洪烨现场给秦深科普知识,他往大床里头爬了爬, 离着秦深更近了。

秦深再次往床头缩了缩, “宫缩个毛线,我拒绝, 我没有子宫。嘶,我要疼到麻木了, 给我来个痛快的,醒过来就尘埃落定的那种。”

“钝刀子割肉,感觉才更加爽。”洪烨抓到了秦深的脚,非常肯定地点头,“来来来,放心好了, 给你下半身打点儿麻药,生的时候就没有什么感觉了。这叫做无痛分娩。”

秦深,“……”糊弄我!!!

努力蹬腿把洪烨的手蹬开,秦深咬牙忍着即将从嘴巴里溢出来的呻(吟),咬牙切齿地说:“你够了,放开我,别以为我不懂,无痛分娩一开始也是疼的!我要彻底不疼的!!”

脚上的手如同铁钳一样,秦深无论怎么使力挣扎,都挣扎不开,头有些晕,身体不受控制地沿着床头往下滑,眼前的世界如同蒙上了一层黑色的轻纱……

“你给我用了什么?”秦深大声地喊着,质问这个节骨眼儿洪烨究竟对自己干了什么?

听在别人的耳中,他的声音细软无力,如蚊蝇在叫,根本就听不清楚。

秦深感觉自己用力地挣扎着,但他躺在床上的身体根本就没有动,就如同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软弱无力。

他看到洪烨用手在自己眼前晃,像是在确定自己有没有晕倒。

心中极度恐慌,甚至想到了他看到的洪烨不是真的洪烨,是有人冒充的!还阴谋论地认为洪烨是要害他,为了客栈……

人无法自主地控制身体的时候,脑洞就会乱飞。

眼前的黑纱越来越厚,变成了老电视里的“雪花”,隔着“雪花” 他看见章俟海推门走了进来,提着的心放了下来,张开嘴想要说话,此时此刻秦深才发现,嘴巴里的舌头也不受自己控制了。

此前章俟海和青龙神君在门外说话,详谈手术的细节,仔细询问完了开门进入房间,入目的是一动不动的秦深躺在床上,微阖的眼睛里,流露出柔弱和求助。

章俟海心中一紧,下意识地内敛于身体内的威势外露,逼近了洪烨,洪烨只觉得喉头腥甜,要不是孟彰闪身挡在他的身前,洪烨受伤那是肯定的。

孟彰垂放在身侧的手握成拳头,不复平时冷静的声音微带急促地说:“秦老板无事,给他用的麻药没有任何对人体有害的成分,丢丢出生的时候也用过。”

洪烨压下喉咙里翻涌的腥甜,苍白着脸说:“麻药看起来有些恐怖,恐秦老板心生抗拒,所以才趁着他不在意的时候使用。”

洪烨摊开来握紧的拳头,内里躺着一只蚕豆大金色的小甲壳虫,小虫子两头有嘴,脑袋看起来狰狞可怖,乍看到不会想着使用在自己的身上,而是伸出脚碾死它。

瞌睡虫经过青龙神君的培育,效果威猛,叮人一口,就能够睡上一整天,比任何安眠药、褪黑素都有效果,还增加的麻醉效果,推广到各大医院,会有一大批人失业。

不过瞌睡虫的使用也有弊端,那就是使用者必须心中没有抗拒,睡意总是来的突如其来,神经紧绷的人怎么可能睡得着。

章俟海淡淡地视线从洪烨的脸上滑过,最后落在的瞌睡虫的身上,气息内敛,又变成了那个深沉而稳重的男人。

不过,他脚步凌乱而快,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秦深身边。

章俟海与孟彰、洪烨的对峙不过短短的两三秒,眨眨眼的功夫,秦深便陷入酣甜的睡梦中。

章俟海摸着秦深的侧脸,难掩心中的忐忑和不安,平稳地声音变得颤抖,他说:“手术准备开始吧。”

秦深肚里的孩子动弹得更加剧烈,隔着被撑大的肚皮,就可以清晰地看到脚丫子和小小的手掌。这孩子急于出来,在爸爸的肚子里翻了天了。

章俟海把手放在秦深的肚子上,微蹙的眉头松开,柔柔的声音说:“孩子别闹你爸爸,你很快就会出来的,耐心等等。”

在章俟海的安抚下,孩子渐渐安静了下来,像是在耐心地等待着出生。

紧着一口气的洪烨放松了下来,不动声色地扯了扯孟彰的衣袖,让他尽快行动起来。

他和秦深互相埋汰、打趣惯了,从来没有感觉到任何压力,但章俟海不同,威严与日俱增,虽然身体还是凡人,但敛于身体内的戾气就连孟彰抵抗起来也是艰难。

洪烨微不可查地扫了章俟海一眼,章俟海也就是面对秦深的时候才是柔和的。

为了迎接新生命的到来,医务室一直有干净无菌的环境准备着,这条件可比当年丢丢出生的时候好多了。但章俟海提前准备的产科药品一样都没有用上,麻醉、缝合等等孟大夫自有准备。

生孩子的过程比想象的顺利得多,孟大夫的手又稳又快,眨眨眼的功夫秦深的肚子上就多出了一条口子,不需要费多大的周折,孩子就被拿了出来,随后孟大夫给秦深上了一种药,内外的伤口顷刻间愈合,没有任何伤疤。

在孟大夫这里没有什么刚出生的幼儿不洗澡的说法,用他配置出来的药水,小小的孩子洗去了一身的污垢,露出红彤彤的皮肤,小小的拳头紧紧地握着,藕节似地小腿用力地踢蹬,嘹亮的哭声代表着新生的喜悦。

“小家伙可真够重的,九斤九两,小名叫做九斤算了。”新生的孩子刚刚出生只是被爹爹看了一眼,没有得到双亲的怀抱,就被送出了门外,交到了等待在外面的长辈手里。秦静抱着小孙子,看着孩子团团的脸,脸上是止不住的笑容。小家伙沉得压手,抱在怀里大大的一坨,“比丢丢刚出生那会儿重多了,丢丢出生的时候只有五斤一两,这孩子快是哥哥的两倍大了。”

章元怀眼馋地站在一边,又想要抱孩子,又不好意思开口,老爷子急得抓耳挠腮的。还是赵敏会看不过去,从秦静的手里要过孩子,抱了一会儿说:“我也没有怎么抱过孩子,他被我抱的不舒服,你来吧。”顺势就交到了丈夫的手中。

时隔多年又抱到小孩子,章老爷子的动作有着生疏却很到位,并没有任何让孩子不舒服的地方,大胖小子安稳地嚅动着嘴巴,稚嫩的团团脸上还看不出究竟像谁,看嘴巴的形状、看眼缝的长度、看鼻梁挺翘的高度……无论是像他哪个爸爸多一点儿,都会是漂亮帅气的小伙儿。

“这孩子可真是压手,是个壮小伙。”章老爷子轻轻地掂量着孩子,心里面美美的,大曾孙子没有抱到,心中多有可惜,在有生之年抱到小曾孙子,看着俟海生活和和美美,真是了无遗憾了。章老爷子这辈子就抱过两个小婴孩,儿子章瑞泽和那个无缘在世上多待的小儿子,手上的小娃娃是他唯一抱过的孙辈。他这一生为国为事业,愧歉孩子们太多了……回想过去,章元怀老泪纵横。

泪水滴到了小娃娃的脸上,小家伙憋着嘴一副要哭的样子,章元怀连忙侧过头,强笑着说:“年纪大了总想着过去,大喜的日子让小曾孙笑话了。”

秦静从章老爷子的手上把小孙子抱过来,悠悠地晃着,要哭不哭的小娃娃慢慢舒展了眉头,小拳头举在脸的旁边,就像是睡觉也花了他许多力气。秦静当没有看到章老爷子默默地擦眼泪,她喜笑颜开,和丈夫靠在一块儿看着宝宝,“也不知道丢丢会给小弟弟起什么小名。”

大名,章俟海已经定了,跟他姓章,名字为合宜,和丢丢的名字放在一起,一看就是兄弟。

丢丢说已经给弟弟起了小名,还神神秘秘地说要保密,小名要等弟弟出生了亲自告诉他,丢丢已经睡下了,没有惊动他一起担忧,等明天,明天早晨的时候,会有一份大惊喜。

医务室的门又被打开,抱着秦深的章俟海走了出来,大步流星地抱着爱人走去房间。他现在满心满眼的都是秦深,亲儿子、亲爷爷也要靠边站。长辈们理解,没有说什么就抱着小家伙跟在他身后去了房间。

秦静把大胖小子小心地放在秦深的身边,随后温柔地给儿子掖着被角,小声地说:“我们出去了,你好好照顾他。”

不需要秦静多说什么,章俟海自然会照顾好秦深的。

所有长辈出去了,章俟海跪坐在床边,握着秦深的手,深邃的双眸静静地注视着床上的一大一小。大的睡容安详,当秦静将小儿子放在了他的身边,睡梦中的秦深像是有些感觉,身体自然地就面向孩子侧躺着,以保护的姿态守护着孩子。小的这个也不是没心没肺,感受到爸爸熟悉的气息,小小的身子彻底放松了下来,一直紧紧握着的拳头放开,两条小胳臂像是投降一样放在脑袋两边,鹅黄色的小帽子戴在脑袋上,挡住浓密的胎发,肉嘟嘟的小脸蛋对着爸爸,嘴巴嚅动着,他现在要是能够灵活地摆弄自己的身体,肯定凑到秦深的胸前要吃的了、要安慰。

孩子饿了。

章俟海伸出手指在肉呼呼的脸上轻轻戳了一下,小家伙嘴巴里发出不大的稚嫩“哼唧”。

六娘已经泡了奶粉放在房间内,温度刚刚好,拿出来孩子就可以吃。章俟海在孩子出生前特意和育婴师学习过如何照顾孩子,拖着头抱起骨肉柔软的孩子放在臂弯内,奶嘴凑到孩子嘴边,小娃娃凭着天性不需要任何学习,脑袋微微动了动,粉嫩的双唇就把奶嘴包到了嘴里,能听到“叽咕叽咕”喝奶的声音。

声音可真是好听,还特能吃。

章俟海看着,心里面想这一点和秦深好像。

人们常用“用尽吃奶的力气”来形容花费的力气很多,可见吃奶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章俟海怀里的宝宝就鼓足了力气,两个小拳头握了起来,眉头皱着,仿佛随时都会睁开眼睛。

出生到现在,小婴儿还没有睁开过眼睛呢。

孩子吃饱了,章俟海把他放到了秦深的身边,站在床边看了一会儿,转身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等再进来时,他怀里面抱着丢丢,把丢丢放到了秦深的另一边。

他们一家四口,在一起。

晨光微熹,身为五年级的小学生,丢丢的上学时间比以前提前了许多,六点半,他闭着眼睛坐了起来,醒醒神睁开了眼睛,发现不是自己的房间。

他昨天和爸爸爹爹一起睡的?

扭头往旁边看去,没有看到爸爸和爹爹,但是在身边看到了小小的襁褓,柔软的蓝色毯子裹着粉嫩的小婴儿,小宝宝身上穿着滚蓝色边的小衣服,小衣服的胸前有着一只小黄鸡。小宝宝戴着可爱的小帽子,丢丢伸出手悬空在弟弟的脸上,巴掌大……为什么比他的巴掌好像大了点儿?!

丢丢意识到,他的弟弟好像有点儿大。

不过,弟弟还是很可爱的。

丢丢激动地跳下了床,赤脚踩在地板上来回走动了着,没有任何一刻像现在这般清晰地告诉自己,他有弟弟了!

“我的弟弟很可爱。”他见到弟弟不到十分钟,这十分钟里,小弟弟还都在睡觉,但丢丢笃定地说,“我的弟弟,就是可爱的。”

趴到了床上,挑开了裹着弟弟的毯子,下半身穿着开裆裤,里面尚没有包着尿不湿,一眼就看到了两腿之间的小丁丁。

丢丢喃喃自语,“这么可爱,可惜不是妹妹。不过……”在小宝宝饱满的额头上轻轻拍了拍,“弟弟我也爱的。”

兴奋地和弟弟分享,“你的小名是我起的哦,点点。”

丢丢刚刚出生那会儿,秦深第一眼看到孩子就觉得孩子小小的,整个身子加在一块儿好像还没有自己的巴掌大,是个一丢丢大的小婴儿,所以就给孩子起了个丢丢的小名。给弟弟起小名的重大任务交到自己手上之后,丢丢想了很久,团团、圆圆、豆豆……笔记本上写了好多,却始终不满意,和自己的小名不配套呀。

最后的最后,丢丢想到了点点,一丢丢、一点点,朗朗上口,多么合适。

“哥哥的小点点。”丢丢对弟弟蜷起来的小手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拳头真的好小,手掌摸起来肉肉的,小小的指甲透着健康的粉色。丢丢伸出一根手指小心翼翼地往弟弟的掌心里送,蓦地,那些可爱的手指舒展开,然后轻轻地包裹住丢丢的手指。

丢丢兴奋地叫了一声,忙去看弟弟的脸,小脸儿上一双又黑又亮的眼睛,弟弟的眼睛睁开了。

“爸爸,弟弟的眼睛睁开了。”丢丢感觉到房门被推开了,不用抬头去看,凭着感觉就知道是爸爸。

秦深绕过床尾,坐到了丢丢的身边,和大儿子一起看着小儿子,笑着问:“丢丢,给弟弟起了什么小名呀?”

“点点。”丢丢捏着弟弟软嫩的手指说:“胖点点,肉点点,大点点,可爱的点点。”

秦深恍惚:“……”算了,丢丢喜欢就好。

小儿子出生后称重九斤九两,活脱脱个巨大儿,秦深就担心小儿子一出生就得各种肥胖病,还好新生儿各项指标一切正常。

章俟海进来了,秦深一言难尽地对他说:“你儿子给你儿子起名点点。”

这话可真拗口,在他身边的丢丢反应了一会儿眨眨眼睛,笑咯咯地歪倒在了爸爸的怀里。

章俟海比秦深的心里接受能力强多了,对着九斤九两重的大胖小子喊“一点点”毫无心理障碍。

“丢丢快洗漱穿衣服了,当哥哥了可要更认真地学习哦。”秦深在丢丢的屁股上拍了一下,“和大点点说再见,再不穿衣服吃早饭,就要迟到了。 ”

丢丢可真舍不得,俯身在弟弟的小胖脸上香了一口,胖乎乎的脸软软的,像是奶香味的布丁,“胖点点,哥哥去上学啦,等哥哥回来。”

亲完了,丢丢心满意足地跳下床,不过他没有立刻走,而是站在秦深的身边,眉眼弯弯地笑着,“爸爸。”

“嗯?”

“来哟。”丢丢招招手,让爸爸靠近自己。

秦深不明所以,疑惑地坐直了身体,“怎么了丢丢?”

在爸爸疑惑不解的目光中,丢丢展开双臂抱住了爸爸,少年温润的声音说:“爸爸辛苦了。”松开胳臂推开一点,侧头在爸爸的脸上留下一个吻,“爸爸,我爱你。”

瞬间一股暖意涌上眼眶,秦深用力地抱住儿子,“爸爸也爱你,我的儿子。”

章俟海也加入其中,将相拥的一大一小搂进怀里,“我爱你们。”

床上,被忽略掉的肉点点不高兴地蹬着腿,哼哼唧唧,像是在说你们拥抱不带我。

拥抱还真是不能够带他,谁让他现在太小了、稚嫩又脆弱,等再长大点儿,很快的。

章俟海送丢丢去上课了,今儿个来的有些晚,早读课已经开始,但今天情况特殊嘛,家长已经和班主任打过招呼,来晚了不要紧。

这学期,丢丢和龙龙依然是同桌,位置在中间一排的靠后一点点,两个孩子个子都在往上长,再坐在前头挡后面同学的视线了。

丢丢在语文老师的注视中背着书包走到了位置上,龙龙矮着身子,借书本的遮挡小声地问丢丢,“丢丢你迟到了,为什么呀?”

要是以往,龙龙上课说话,肯定被丢丢阻止,不过丢丢有弟弟了,兴奋地心情急于要向小伙伴儿分享。喜滋滋地说:“我有弟弟了。”

上课说话的业务不熟练,丢丢既没有矮下身子、埋起头,也没有举起书本、遮住脸,就是声音压得小了点儿。嗯,这个他是知道的。

龙龙睡懒觉起床晚了,在家里面随便刨了两口就急匆匆地上学,所以还没有从爸爸和爹爹口中知道丢丢弟弟出生的事儿。

突然听到丢丢说他有弟弟了,龙龙木愣愣地还没有反应过来,“弟弟啊,不是妹妹怎么办?我还没有妹妹呢。”

“没事儿。”丢丢已经想开了,大人一般地拍拍小伙伴的肩膀,“弟弟也很好,今天跟我回家看弟弟吧,我的弟弟超级可爱、非常萌,眼睛大大的、脸大大的、身子也是大大的……”

龙龙皱着眉头有些想象不出来,“大大的?”

“所以我的弟弟叫做胖点点。”

“胖点点?”

“对呀!”丢丢用力地点头,“我的弟弟小名是点点哦,我起的,他胖胖的、肉肉的,当然是胖点点。”

“哦。”龙龙应了一声,还是想不出来,不过更加坚定了一个信念。握紧了拳头大声地说:“我要让爸爸给我生弟弟妹妹,我也要。”

“秦时宜,孟子煜。”语文老师站在讲台上看下面的学生是一清二楚的,从班主任吴老师的口中得知秦时宜有了弟弟了,兴奋点儿也正常,容许他们小同桌两小声地交头接耳,但现在过分了啊。

被点名的丢丢和龙龙连忙低头,对视一眼,丢丢做了个口型,“晚上跟我回家看弟弟。”

龙龙用力点头,脑袋里转悠着徘徊不去的想法弟弟妹妹他也要,不然就和丢丢不一样了。

小伙伴之间怎么可以有这么大的差异!

小哥俩今儿个屁股下面长了针,一整天坐立不安,身子在课堂里坐着,心已经飞去了客栈。

时间为什么过得这么慢,一节课、两节课……好漫长。

和平路的望乡客栈,秦深被妈妈勒令近几天内不准出房间吹风,也不准看手机、看电视,怕他伤到眼睛。他捧着肚子生无可恋地在床上打滚,大床的旁边,胖点点睡在安抚椅上,肉嘟嘟、胖乎乎,可爱到爆。

“像不像坐到太师椅上的老太爷,一脸的横肉。”秦深撑着脸看了一会儿,从软萌可爱的娃娃脸上愣生生看到了老态龙钟的肥胖老太爷,脑洞也是蛮大的。

章俟海无奈:“……别瞎说,孩子现在是胎里带出来的婴儿胖,长长就好了。”

他们家的大点点不像是其他刚出生的小婴儿那样会有几天红彤彤、皱巴巴的过渡期,点点出生几个小时之后皮肤就变得吹弹可破,褪去了红色,变得白皙莹润,就像是上等的羊脂玉,玉雪可爱。

估计是刚出生用青龙神君配的药洗澡的缘故。

长得胖了点儿没什么,小孩子可爱,肉鼓鼓的面颊才没有给人一脸横肉的感觉。

秦深在床上蠕动了几下,靠近了安抚椅,伸出手在胖点点肉肉的脸颊上戳了戳,软乎乎如一汪水的手感让他爱上了,戳了两下,眼见儿子皱眉要哭,他连忙放下。另只手握住戳儿子脸的手指,他苦着一张脸说:“爱上了不能够戳的脸,伤心。”

戳多了、捏多了,小孩子要流口水的。

水喝多了,急需要去厕所释放一下,数月来头一次动作利落干脆地翻身下床,秦深没有爽快地露出笑容,反而捧着肚子皱紧了眉头。揣在肚子里长达九个月的孩子骤然从肚子里拿出来,有一种肚子里空落落、没有着落的感觉,被积压的内脏器官归位,坠胀感令人头皮发麻。

肚子里上没有疤痕,并不代表身体就完全恢复了,总要有个适应的过程。

身体突然悬空,秦深自然地把胳臂搭在了章俟海的肩膀上,叹了口气,沧桑地说:“我竟然没有瘦多少!!!”

更加打击人的来了,减掉了孩子的重量、胎盘的重量、羊水的重量……他竟然没有瘦多少!!!br>

脸依然圆着、双下巴还在,肚子似怀胎四个月一般大,双脚的浮肿还未褪去,他现在是xxxl版秦深,好怨念。

“唉,等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你可要陪我健身。”

“好。”章俟海的双臂有力,无论秦深体重多少,他都可以眉头不皱一下地抱起来。“我很荣幸成为秦老板的私人教练。”

“这么帅的私教应该很贵吧,多少钱?”秦深挑起章俟海的下巴,耍赖地说:“我没有钱,肉偿行不?”

章俟海说:“不要钱,我肉偿给你。”

秦深捂住嘴巴不让自己笑出声来,免得打扰到酣睡的孩子,模模糊糊的声音说:“一本正经说调笑的话,你真能。”抬起上半身,抱住章俟海的头,在他下巴上亲亲,蜻蜓点水一般的吻从下巴一路来到耳边,在章俟海的耳边轻轻地说:“不过,我喜欢。”

时间在丢丢那边很慢,如同度秒如年,在秦深这边飞快,好像中午吃了一顿午饭、下午睡了一觉之后,时间便来到了五点,他睁开眼,看着天花板上的玉兰花形状的吊灯,有一瞬间的恍惚,好像大点点还在肚子里面一样。

侧躺,他看到章俟海摆了一张皮凳坐在窗边,半边窗帘拉开,窗外柔柔的光照进来,照在章俟海和孩子的身上,温馨的画面内更多了温柔、恬静、美好……一切秦深可以想到的美好字眼,都可以往后面加,在他的心中添加的数量没有上限。

孩子哼哼唧唧地喝奶,闭着眼睛吃得相当用力,小拳头还去护着奶瓶子,生怕别人会抢他一样。

护食的小家伙,才出生一天便暴露了本性。

秦深醒后不久,丢丢和龙龙放学回来,两个小家伙特意洗澡、换了身干净衣裳才进入房间来看弟弟。吃饱了的点点被放回了安抚椅,安抚椅轻柔地摇摆着,像是被双亲拥抱在怀里。

“哇,丢丢你弟弟真的好大。”

丢丢骄傲地抬起下巴,“也不看是谁的弟弟。”

龙龙拿小手在点点的身体上空比划着,“叫点点不合适吧。”

“哪里不合适了?”丢丢不服气。

坐在一旁的秦深点头,不过不是赞同丢丢的,而是龙龙的说法。人家的一点点是掐着小手指比划出来的真点点,而他们家的这个,比划起来必须用手在空中画出一个脸盆的圈儿,是很大很大一点点。

“很大啊。”龙龙挠挠头,实在是跟不上小伙伴的脑洞。

丢丢说:“你不懂,大点点很喜欢他的名字的,而且和我的名字多配呀。”关键是最后一点,丢丢继续说:“一丢丢、一点点,一点点、一丢丢,像不像,一听就是兄弟,以后有妹妹了,就叫她一撮撮。”

秦深:“……”他愉快地决定了,为了不让女儿有这么个小名,他决定再也不生了。

被说服了,龙龙竟然摸着下巴认真地思考了起来,“那我有弟弟妹妹了怎么办,叫他凤凤吗?龙凤龙凤,也很配哦。”

秦深:“……”

秦深慈爱地摸着龙龙的脑袋,笑眯眯地说:“很好的名字。”暗搓搓地笑了,看以后洪烨怎么办,青龙的儿子叫凤凤,朱雀神君肯定不想背这口锅。

等会儿就要吃晚饭了,吃饭之前就多让两个大孩子围着新出生的小婴儿转悠吧。

望乡客栈不远处的红叶镇内,住在酒店内、申请来红叶镇玩儿的东洲市的大学生还没有退房离开,因为他们有同学生病了,酒店的服务员阿姨得知他们竟然去了狮头峰,吓得双手合十、惊慌地对着空中拜拜,嘴巴里念念有词。

连带着无神论的大学生们也吓得瑟缩着靠在一块儿,有胆小的哭着说:“我们肯定是冲撞了黄大仙了,这就是惩罚。先是小王生病,很快就会轮到我们。”

“闭嘴。”队长脸色铁青地呵斥。

“孩子们别怕,狮头峰下的大仙不会伤害你们的,你们只是扰了他的清净,所以才会有人生病。等你们的同学好了,一起到和平路的路口烧点儿纸,诚心地说自己错了,就好了。”阿姨是个比较迷信的人,给大学生们出的注意,也是偏那一挂的。“有人生病了也不好赶你们出镇子,那良心就不要喽,山神爷爷看着呢,我们不能够做这么缺德的事儿。你们放心好了,老板已经给镇政府去了电话,让你们在红叶镇多住两天。”

领着几人的队长点头,“谢谢阿姨。”

阿姨走了之后,几个人一时间默默无言,红叶镇真是邪了门了,到处神神叨叨,充满了神异诡秘的色彩,误入其中的外地人犹如无可依的浮萍,被风浪裹挟着无助翻滚。

哪里有这么邪乎,是他们自己想太多,给了自己太多心理暗示,戴着有色眼镜看红叶镇,能够看出个好来才怪。生病的那位同学完全是自己作的,大冷天的仗着自己年轻、火气旺,短袖体恤配夹克衫就出门了,也不看看在山中水边的红叶镇温度有多低。

昨晚在狮头峰下被吓了一跳,一路狂奔回来,出汗之后洗冷水澡,心火全给关在了身上,他不生病谁生病。

同伴病情稳定,心思活络、胆大心也大的几个人坐在沙发上,讨论着多留几天红叶镇之后自己应该继续探索些什么地方,不过狮头峰下是不去了。

有人问起了胆小怕事的凌旦,“零蛋蛋你昨晚那么晚从狮头峰那边回来,看到了什么?”

绰号零蛋的凌旦是以远超东洲大学录取分数线的成绩进来的,性子胆小并不代表他没有脑子,面对同学的询问,他选择了隐瞒。埋着头,闷闷地说:“没看到什么。”

“不对啊,我看到你回来后就一直盯着一张照片看,嘿嘿,难不成上面是你的情人。”

“才没有。”凌旦摆手。

“那你给我们看看啊。”

凌旦架不住同学们的软磨硬泡,不得已拿出来了手机,同学们知道凌旦的家庭情况,并不嫌弃他的小破手机,态度自然地拿过手机看着照片,愣是没有从糊成一片的照片上看出个所以然来。

“10xxx,这是电话吧,也没有区号。”

“你们帮我认认,上面写的是不是悬赏?”

“好像还有一百万。”

哇,厉害了,我们打电话试试看?零蛋蛋的照片太糊了,看都看不清楚,打电话问问具体的体貌体征,说不定遇上了,就有一百万哦。”有人异想天开地提出。

竟然得到了大家的一致同意。

最后,队长拿出手机拨打了电话,一段呜呜咽咽的锣鼓唢呐声之后,响起了个幽幽的女声,“欢迎拨打阴曹地府热线,了解黄泉路排队情况请按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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