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幸安几乎是立刻,就发现简双不见了。同时不见的,还有冯听薇。
脸色顿时冷得能结成冰渣,大步走向客厅,刚好听见了冯听薇说的那句“未婚妻”,眼底翻滚的滔天巨浪似要将人淹没,他刚想走进去,就听闻小姑娘声音泠泠地反驳,让他不由地停下脚步,想再听听她会怎么说。没想到她竟还这么坚定,尤其是最后一句话“我爱他他爱我就足够了”,听得他一愣,心底似有万千蝴蝶在扑棱着翅翼。
冯听薇还想说什么,一道冷冽的声音就斜插进来了,“冯小姐随随便便带走我的女朋友是礼貌的行为吗?”
冯听薇妆容精致的脸容呈现一丝丝裂痕,“冯小姐”三个字在脑海嗡嗡作响。
来人不由分说,拉起简双就走。才走两步,又转过头来看着呆愣的冯听薇,语气冰冷地说,“还有,我认为你的胜算为零。赌注压给你,小心满盘皆输。”
只余下冯听薇在原地,牙齿咬着嘴唇,都快要把嘴唇咬破。
周幸安拉着简双的手立在床边,眼见检查也差不多了,没什么大碍,只不过是旧疾,还需要卧床静养几天。放下心来,才跟客气疏离地嘱咐了几句,只道还有事,要带简双先行离开了。
直到走进电梯,简双才勉强松了口气,一泓秋水看向一直不说话的周幸安。
“别看我。”周幸安声音闷闷的。
……这里有监控,不是能想干嘛就干嘛的地方。
他发现,现在就算是一个眼神,他也能迅速被小姑娘给撩拨起来。
何况小姑娘刚刚那番气势汹汹的表白,着实让他很,春风得意。
简双哪里知道周总心里那些弯弯绕绕,只觉得莫名其妙。刚刚被冯听薇示威的时候,还没现在这么委屈呢。
电梯到了负一层,甫一开门,周幸安就拽着她往车子那边走去,步子很急,简双踉踉跄跄勉强跟得上他的脚步。
手腕那儿被攒得紧紧地,有点疼。
她的小脾气也有点上来了,刚想开口叫他放开。
谁知道,他突然伸手揽住她的腰,微微用力,把她抵在车门上。
吻一点儿也不温柔,铺天盖地都是他侵袭而来的气息,辗转之间甚至有几分粗暴。
这种感觉前所未有。
她像是过了电一样,半个身体都麻了。陌生的情潮涌起,让她不知道怎么办,像溺水之人抱住浮木一般,伸手攀住了他的肩膀。
渐渐唇上的力道加重,直到舌头用力地撬开,裹着她的唇。空气一下稀薄,鼻息间都是彼此的温热气息,狠狠纠缠。
脚底发软,渐渐支撑不住,只得伸手胡乱将他衣服一抓,这一下却将他拽得离自己更近。他似乎将其视作一个讯号,手上更用了几分力道,狠狠地箍住她,呼吸灼热凌乱,仿佛鼓声,一阵阵撞击耳膜。
简双被他亲地晕头转向。
她穿着长裙,周幸安扣着她的腰,从脊背沟往下,薄裙下光滑平整,他的手停住。然后微微往后推,热吻倏然结束,简双一脸迷茫地看着他。
被他再低头吮了一口,“宝宝。”笑意沉沉。
简双整个人晕乎乎地被他带上车,直到过了好久,还睁着一双杏眼似反应不过来一般。
周幸安趴在方向盘上笑,“宝宝你这样让我太有成就感了。”
简双红着脸伸手打了他一下。
其实在一起久了以后,她也跟大多数同龄女生一样,喜欢对恋人“动手动脚”的。每每周幸安都是一脸宠溺地让着她。
车开了一半,他才斟酌似地开口,“冯听薇说什么你都不要理,她只是一段过去,不会成为我的现在,也不会影响我和你的将来。”
简双低低地应了声“好”,像是在喃喃自语。
周幸安伸手揉了揉她柔软的发顶。
又静默了好大一会儿,简双颇有点不好意思地开口,结结巴巴,“我想……明天或者……嗯,后天,回……回家一趟。”
周幸安不解,“回家就回家,怎么还不好意思起来了?”起了玩心逗她,“是不是家里还藏着个男朋友,比我帅?嗯?”
噢,好幼稚的周总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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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道小姑娘还真的认认真真地回答,“怎么可能有人比你帅?”语文学得真好,还知道用反问句加强语气了,
像羽毛轻轻挠挠地拂过心上。周总被深深地取悦到了,怎么现在小白兔连说情话都进步神速了?
“回g城?”
“嗯。”
“回几天?机票订了吗?”周幸安趁红绿灯侧头看她。
“没……可能回一个星期吧。跟舞蹈培训中心那里请假也不能请太久。”
周幸安突然发现,一直以来他貌似都忽略了一个问题:为什么他的小女朋友跟他在一起以后,还要辛辛苦苦去打工赚钱?难道他不是最大的金主吗?
但是周总那么傲娇,绝对拉不下脸来开这个口,只能从旁敲击,“去舞蹈培训中心给暑期班上课是不是要天天去?”
“嗯!”小白兔欢快地回答,一谈起她喜欢的舞蹈,眼眸里都是不一样的神采飞扬。
“……课程安排得那么满,空余时间岂不是很少?”都没时间陪我了,还怎么亲亲抱抱?
“可是工资会多很多。”简双眨巴着乌黑滚圆的眼睛回答。
周幸安:“……”没有看见我的额头凿着“我有钱”三个字?
郁郁地吐出一口气,沉着脸继续开车。
简双也不说话,她不傻,其实她很清楚周幸安想说而又未说出口的是什么。如果非得要问一个原因,那么就是在这段不平衡的关系里,她唯一仅有的底线就只剩下自尊心了。她忍受不了自己不努力,而心安理得享受周幸安的庇佑和呵护。
这是他们确定关系以来,第一次,小小的,冷战。
其实也算不上冷战,只是郁闷的周总惜字如金,回答简双绞尽脑汁活跃气氛的话都一律是一个字的“嗯”、“哦”、“好”至此,两个人的身份好像调转了一个,原来是“老父亲和傻白甜女儿”,现在是“耐心满分的妈妈和巨婴”……
这段路程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本来就不是能言善辩的简双真心词穷了。
忍了一路,她真的憋不住了。
她仰着头,长发垂下,眼神又是可怜又无辜。
周幸安其实余光一直在看她,此刻却是再也绷不住,心软了下来,靠边停车,搂过她的腰吻了吻她的唇,又松了口道:“我帮你订机票。早点回来。”语气也是缓和下来。
简双心头悸动,抬头望进他柔和的眼底,像一潭平静幽深的湖水,把她吸进去,蚀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