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
——卑劣的人弄坏了独角兽的眼睛!
楚歌情不自禁的加快了呼吸。
所以果然有问题!
他仔细的观察,仔细的摩挲, 没有发现出什么不对劲, 但是文字不可能有假话, 这段浮现在他脑海里的介绍, 一定是全然的真实。
确定这幅壁画有问题, 楚歌反而镇静下来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 就在那时候, 听到了远处的呼喊。
那似乎是索菲娅在喊他, 于是楚歌离开了壁画, 朝着浴室外走去。
——他一定会抓住那个搞怪的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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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隆的巨声响起。
索菲娅站在门外,当看到他走出来时,吓了一跳:“殿下, 你怎么把自己又弄成这个样子了?”
楚歌低头,他的裙摆湿润, 大概是走过来的时候,被地上的水沾湿了。
索菲娅的眼神里浮起了浅浅的不赞同,吩咐着一旁的侍女, 要给他再取一套干净的衣物来。
被她吩咐到的那名侍女行礼后立刻就要离去, 楚歌眼见着她要离开,一瞬间,脑海中冒出了一个主意。
“等等!”
侍女停了下来,等待着他的吩咐。
楚歌微微抿唇:“不用了。”
索菲娅立刻就想要劝说他。
楚歌朝着她摇头:“没什么大不了……其他的人呢, 让她们全都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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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阔华丽的宫殿, 楚歌赤着双脚, 坐在柔软的天鹅绒沙发上。他并没有擦干自己的头发,这时候还湿漉漉的,不停地往下滴水。
索菲娅站在他的身后,取了一根干燥洁净的毛巾,正在轻柔的给他擦拭。
原本是说时间不早了,要给他擦干净头发,早早睡下的。
可是楚歌发了话,尽管索菲娅不知道他打着什么主意,但作为一名忠心的侍女,她立即就把宫殿里所有的侍女都召集了过来。
她们穿着相似的牙白衣袍,简单素净,站在宫殿的中央。
楚歌板着脸,他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没有一点儿感情起伏,努力威严起来。
“挺起背,抬起头。”
于是含着胸的、埋着头的,一个个都把脖子直起,露出了真面容。
发色不同,眸色各异。
连着年龄,看上去也参差不齐,只不过大多都是十几岁的少女,却也比阿佳妮大上一些。
他一个个的扫过去,没有见到哪怕是一张略带慌乱的面庞。
而在他眼前的所有人里,并无任何一个人,拥有一双蓝色的眼睛。
手指不自觉的抓住了身下的绒布:“所有人都在这里了吗?”
索菲娅点了点头。
文字不断从脑海里浮现起,但非常的简短,只介绍了一下侍女的名字,身份无一例外都是“公主殿下的侍女”。
楚歌敏锐的注意到,相比于索菲娅,她们少了“贴身”两个字;并且在【身份】这一栏中,也没有了索菲娅那样的问号。
所以,这意味着,索菲娅是特别的吗?
有着亚麻色头发的侍女正站在他的身后,用柔软的毛巾,小心翼翼的替他擦拭干发丝上的水珠。
她始终都遵循公主殿下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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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女中并没有蓝色眼睛的人。
那么,守卫呢?士兵呢?
楚歌想要传召他们,一一辨认,但话语到了嘴边,又有些迟疑。
夜已经很深了。
从侍女们的面容上就可以看出来,她们十分疲倦。
楚歌想了想,附耳对索菲娅说了几句话。
索菲娅满是惊讶,但是在确定了他的意思后,还是吩咐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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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殿的中央是一张柔软的大床,身下的丝绵柔软顺滑,四处都漂浮着雪白的纱幔。
系统说:“楚三岁,你想好了,真的给她们放假啊?”
楚歌点了点头。
刚才他跟索菲娅说,明天给所有人都放一天假。
总之她们都没有一双蓝色的眼睛,楚歌对她们也不熟悉,与其在这个时候就接触这些侍女们,还不如接触索菲娅。
至少索菲娅绝不会背叛阿佳妮。
夜深人静。
已经到了入睡的时候,折腾了许久的身体说不出的困倦,可楚歌还强撑着眼皮。刚才没有机会,他还是想去看一看,那幅独角兽壁画后面有什么问题。
更何况还有一层忧虑,埋在了心底。
——倘若他的寝殿中,也有那样一幅被做了手脚的壁画呢?
四周的墙壁上镶嵌着金属画框,楚歌端起了桌上的金属烛台,赤着脚下床。
沿着冰冷的地板,他走到了墙边,伸出手去,仔细的触摸过了壁画。
并没有什么异样。
但是他却丝毫都不敢放下警惕,始终都记得那双乍然出现的蓝眼睛。
如果那双眼睛的主人悄悄潜入,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满怀恶意的窥测,又被某种恶念所控制,双手掐住他的脖颈,再缓缓的收拢——
被想象所惊,楚歌剧烈的咳嗽起来。
系统幽幽的说:“你再这么自己吓自己,今晚都不要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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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那时候,门被轻轻敲了敲。
楚歌扬声道:“谁?”
门外响起了并不陌生的声音:“殿下,是我。”
是索菲娅。
轻轻将烛台吹灭,楚歌随之放到了架上,他转过身,用一种软绵绵的语气问:“有什么事情吗,我已经睡下了。”
“殿下,你还没有喝牛奶呢。”
乍然一听到,楚歌还觉得十分新鲜。
有多久,都没有喝过睡前的一杯热牛奶了?
上一次,还是上上个任务世界,陆……
系统忽然说:“楚三岁,打住,打住。”
楚歌说:“嘎哈啊统子,我回忆一下过去都不可以么。”
“回忆当然可以啊……”系统说,“问题是你每次回忆之后,精神状态都会变得很糟糕。”
楚歌生气了:“哪里糟糕了!胡言乱语你是要负责任的,统子!”
系统“哦”了一声:“那好吧,我看花眼了,那个很伤心的人不是你。”
楚歌跟着强调:“怎么可能是我呢,统子你产生幻觉了!”
系统:“……对对对我产生了幻觉。”
然后脑海里就安静了。
楚歌不自觉的抿着唇,不说话了。
系统心想可得了吧楚三岁,就你嘴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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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殿外。
房门再度被敲响。
索菲娅柔声劝慰道:“殿下,我都已经热好了,热牛奶更有助于睡眠。”
楚歌蹑手蹑脚的爬到了床上,将自己裹在丝被里,应了一声,也就这时,寝殿的门被推开。
索菲娅端着托盘进来,她解开了夜明珠上的罩布,照亮了床上的那一方天地。琥珀色的眼睛里盈着点儿笑:“殿下,睡前一杯热牛奶,有助于长高的。”
楚歌:“………………”
阿佳妮对外的身份不是女孩子吗,为什么索菲娅会说这样的话啊!
系统幽幽的说:“那就只能说明你真的很矮了。”
楚歌:“……闭嘴。”
系统“哦”了一声,消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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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菲娅安静的坐在床边,她放下了托盘,大概是在等着收走玻璃杯。
楚歌原本想说,自己很快就要睡了,务必不要打扰,然而出口的时候,不自觉就变成了另外一句:“索菲娅,我有些睡不着。”
索菲娅凝望着他,琥珀色的眼睛里有种温柔的意味:“是怎么了呢,殿下?”
——当然是那双蓝眼睛。
但是这个答案却不可能说出口。
思绪偏移了一瞬,想起了刚刚醒来时的场景。
楚歌小口小口的抿着牛奶:“我做噩梦了,索菲娅。”
“能够告诉我,是什么样的噩梦吗?”
鲜血与灵魂,被刀尖挑出的一颗心脏——
然而连这个梦,也没有办法说出口。
明珠的辉光照映了这一方天地,他有些茫然的看着眼前的玻璃杯。
乳白色的牛奶盈盈在内,却让他想起了另外一种惨烈的纯白。
短暂的安静后,楚歌轻声说:“我梦见了一只鸟儿,它在不停地歌唱,或许遇到了十分痛苦的事情,它将自己的胸膛扎在了荆棘的刺上。”
“而鸟儿还在歌唱,一直歌唱。荆棘上有一枝白色的花朵,沾染上了它的鲜血。就像那只鸟儿的血液顺着棘刺流到了花瓣里,那朵花变成了红色。”
他停顿了那么一个瞬间,继而,轻声重复。
“鲜血一样的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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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梦境是如此的奇诡且怪诞。
荆棘,鸟儿,鲜花,就那样毫无由来的出现在了他的梦里。
混合着现实噩梦中的心脏与鲜血,化作了浓稠到令人窒息的梦魇。
他下意识的看向了索菲娅,想要从中获得一点儿慰藉。
也就是在那一个瞬间,他注意到,索菲娅的眼神微微凝固了一瞬。
“……那是什么花呢,殿下?”
“玫瑰。”楚歌喃喃的说,“纯白的玫瑰。”
而歌唱着、胸膛被刺破的鸟儿——
夜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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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歌想要获得更多的讯息,却没有办法再获得,无论怎样问询索菲娅,她都没有回答。
就好像先前问他那是什么样的花朵,只不过是随口的问句一样。
索菲娅轻柔的给他盖上了被子:“殿下,您害怕继续做噩梦吗?相信我,不会的……我就守在您的身边,一旦您做噩梦,我就会将您喊醒。”
楚歌小声说:“不用了。”
索菲娅摇了摇头,直起身体,拉上了高处夜明珠外的罩布。
“殿下,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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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抗拒着睡意来临,满脑子都想着如何支开索菲娅。然而那杯牛奶起到了效果,没有多久,困意就当真来临。
渐渐地意识变得迟钝,而等到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天光大亮。
楚歌:“………………”
这就很尴尬了。
说好的趁着昨天晚上没有什么人的时候,去检查一下那个独角兽壁画后面呢?
系统幽幽的说:“我看你睡得实在是很香,就没有喊醒你。”
床边已经没有人。
昨晚守着他的索菲娅早已离开了寝殿,眼下,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微风吹动了窗帘,透进了一线薄薄的阳光,楚歌在床上窝了一会儿,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竟然一个梦都没有做,安安稳稳的睡了一整晚。
他在柔软顺滑的丝被里窝了一会儿。
系统踢了他一脚:“起来了,走啊,楚三岁,不是说好的去检查壁画吗?”
陷在丝被里的人换了个姿势,舒舒服服:“再睡会儿。”
系统幽幽的说:“现在已经没有牛奶了,你要是做噩梦了,我不负责喊醒你啊。”
楚歌:“………………”
他真是上辈子欠了这个统子的!
睡满了一整夜的身体并不像先前那样酸软无力,就好像力量终于归来。
楚歌掀开了丝被,随手披上了一件缀满蕾丝边的外衣。
触目可及都是这样繁复精美的花边,他已然见怪不怪,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
窗外隐隐传来了歌声,空灵,优美。
那并不像他梦境里死去的夜莺鸟儿,反倒像是来自于正常的人类。
让人情不自禁想要靠近。
“……是谁在歌唱?”
他喃喃的问了一句,踢开了床下雪白的珍珠鞋,说不清是好奇还是其他什么,赤着脚,走到了窗边。
从高处垂下的亚麻窗帘遮蔽了外界的天光,只有薄薄的几缕,顺着缝隙透入。
楚歌拉开了窗帘,一刹那间,整个寝殿都被熏和的阳光所照耀。那一缕歌声变得更加的的清晰,就像是在耳边唱响。
歌词晦涩而复杂,他听不太懂其中的含义。
然而音乐是无国界的,他听得懂和缓的节奏,优美的韵律,还有清亮的嗓音,如此的悦耳动听。
他不自觉的将窗户更推开了一分,甚至身体朝着前方,微微倾斜,将要探出窗外。
那是一个探寻的姿势。
也就是在那一刻,他终于看到了,在窗外两侧墙边,守着两名穿着制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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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的不顺,一晚上都在删删改改,但还是觉得不对劲,我大概是要修一下文
感觉自己写的非常辣鸡,都不知道写的是什么玩意儿,整个人陷入了沮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