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两个月就到预产期,温黎开始产生产前焦虑。
疗养院很好,可是,她终究只是一个过客。
她终于正视起自怀孕以来,她一直躲避的现实问题——
生下孩子后,她要何去何从?
她知道,喻楚铭要借她肚子里的孩子,李代桃僵,谎称孩子是温雅生的,然后顺水推舟,母凭子贵,迎娶温雅进门。
知道这样一个秘密,又是孩子的亲生母亲,喻楚铭,会怎样对待她?
是留着,还是悄悄弄死?
毕竟,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温黎的焦虑感,就源于这个顾虑。
她为此坐立难安,却被困在疗养院中,什么都做不了。
无力感和无助感,击垮了温黎,她病倒了。
高烧不退,病情来势汹汹。
喻楚铭人在国外,一时联系不上,疗养院的负责人都有些犯难。
温黎迷迷糊糊中,反复喊着母亲黎曼婷的名字,哭的像个孩子。
可喻楚铭三申五令,严禁温黎离开疗养院……
温黎的苦肉计没能奏效,疗养院的负责人和医生离开后,她取出了制造高烧不退错觉的工具,从床上坐起身子。
就在此时,一个瘦小的身影却突然溜进她的房里。
是疗养院的清洁工,她可以自由出入疗养院,温黎知道温筠近况,就全是拜托的她。
“春子阿姨,你这是……”
此时已是夜深人静,春子鬼鬼祟祟的跑到她房里,温黎暗自警觉。
她不解的问道,清洁工春子却竖起食指抵在唇间,轻轻嘘了一声。
“温小姐,我是来帮你的。”
“我知道,你是被迫给喻楚铭怀孕生孩子,我想帮你离开这里。”
“你弟弟已经从福利院偷偷溜了出来,这是他让我交给你的信,他已经等在外面了,你快收拾好,跟我走吧!”
“离开这个魔窟,走的越远越好!”
春子急切的说着,一边从怀里掏出一张薄薄的信笺。
温黎接过展开,入眼的却是弟弟的笔迹,意思和春子说的大同小异。
“温黎小姐,别犹豫了,走吧!”
春子的催促,终于让温黎下定决心。
“走!”
她什么都没收拾,只身一人跟着春子就出了卧室。
一路上走走停停,东拐西拐,躲过监视器,又进了一道偏僻小道,步行了十几分钟,温黎终于走出了疗养院的范围。
树林里,弟弟温筠果然在。
“温黎小姐,快走吧,一会儿院长她们就该发现你不见了。”
春子回头看了眼疗养院,把手电筒塞在温黎手里,她催促温黎赶紧离开,语气十分急切。
温黎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却始终捕捉不到重点。
她甚至来不及道谢,好心的春子就钻进树林消失不见。
不过温黎的全副注意力,都放在了弟弟温筠身上,哪还顾得上好心过头的春子。
这是自她入狱后,第一次见到温筠
大半年的时间,温筠长高了一截,人却瘦得像竹竿,由此可见,他在福利院的日子并不好过。
“筠筠……”
温黎紧紧抱着温筠,有千言万语想要述说,可一张口,涌出的却是无法抑制的啜泣。
温黎的委屈和害怕,在这一刻,在见到自己唯一的亲人时,得到了释放。
“姐姐,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我们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