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开醉汉的蔡政之此刻心情复杂。
惹事精见到一个就已经让他很不爽了,没想到这么快又看见第二个。
难道他今日出门前没看黄历?所以才一路不顺?
欧阳东泽能惹事,而这个霍金明,也差不到哪里去。偏偏他还有眼色,懂得欺负弱小和给权贵献金,所以一向作威作福。
最近不知为什么,霍金明消停了许多。蔡政之被人口失踪案折磨得心烦意乱,对他的关注度下降了不少。没想到,今日他又冒出头来了。
而一出头,就撞上了同样很能惹事并且脾气同样不好的欧阳东泽。
蔡政之心里一声哀嚎:麻烦死了!他只想安安静静地当个小官啊!
“放开我,知道霍爷是谁吗?老子来找美人,你们给老子放手!”霍金明身上酒气大得惊人,不知喝了多少,“这乐弹楼里还没人敢动我……”
“霍金明,”蔡政之忍不住怒喝,“你给我闭嘴!”
或许是觉得声音熟悉,霍金明使劲睁开朦胧的醉眼,看了好一会儿,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人物。
“呵,蔡大人也在啊,蔡大人来玩啊?快叫他们把我放开!”说着,霍金明主人般地一声高喝,“来人啊,给我好好伺候蔡大人……把美人都呈上来!”
说得姑娘好像是佳肴一样。
“刚刚那位美人,大人见到没有……”霍金明流露出色迷迷的表情,“我跟她可好了……叫她快出来……”
蔡政之看了离得不远的欧阳东泽一眼,估摸着王爷听到这话肯定要气炸了。
“霍爷跟他好?”蔡政之揶揄,“霍爷见过他?”
“怎么没有?”霍金明大着舌头,“这些天我们天天……”然后嘿嘿一笑,一脸淫dang的表情。
不用说,也知道他现在脑海里在想什么了。
蔡政之暗暗骂了一声色mo,道:“霍爷说的是谁啊?”
“当然是孙小姐啊!”霍金明道,似乎在回想着什么,表情很是享受,“那滋味啊,啧啧……”
蔡政之却是一惊,追问:“孙小姐叫什么……”
“孙小姐自然是叫……”霍金明正要说,却见欧阳东泽快步走过来,于是满心欢喜道:“宝贝儿,蔡大人问你叫什么呢!赶紧答一个,跟了蔡大人”,以后保管你吃香的喝辣的……”
蔡政之听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妈呀,霍金明在说什么胡话啊!被王爷听见这样的东西,他的乌纱帽不保啊!
果然,欧阳东泽狠狠刮了蔡政之一眼,然后扬手,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个侍卫,对着霍金明就是一桶水。
而顾云平也看清了霍金明的脸,顿时便如坠万丈深渊。舅舅平素不是很会看人的嘛?今日怎么眼瞎了?
滔天的凉意把霍金明从酒醉中拉了回来,冰冷的冻水刺激着他的眼睛,让他一下子看清了站在不远处的,浑身散发着寒意的“美人”欧阳东泽。
“唉,不是孙……”霍金明的脑子还没恢复过来,侍卫已经给了他一拳。
正中腹部,疼得霍金明眼泪直掉。他再傻,也知道自己惹错人了。外甥顾云平正在“美人”身侧,一脸我不认识你的表情让霍金明明白自己必须闭嘴。
然而,事不如人意,蔡政之上前:“王爷,这位是庶民霍金明,下官刚刚听到些有趣的东西,现在要证实一下,望王爷准许!”
“给本王利索点!”欧阳东泽没有表示反对。
蔡政之得令,熟练地从怀里掏出一幅画像,还没问呢,就听闻霍金明道:“哎,这不是孙姑娘嘛?”
孙敬宇听得眼睛都直了,恨不得立刻走上去逮住霍金明问个明白。
“你说,是哪个孙姑娘?”蔡政之问。
“就是这些天陪我的啊,”霍金明一脸陶醉,仿佛想起了孙姑娘的美妙滋味。
而听在孙敬宇耳朵里,就像刀子一样剜着他的心。
他的宝贝女儿,居然,居然……
一切已经问明白了。纵使疑点重重,但是人证、物证,蔡政之都算拿到了。
他的这一番话大家都听着,顾云平皱着眉头。他的这位舅舅,从来就没给他带来过好事。见蔡政之给霍金明看了画像,他装作不经意地一瞥,然后当场石化。
这不是……孙佳玲么……
孙佳玲虽然病弱,但是确实是个美人啊。顾云平垂涎过,但是碍于她的身份,一直没下手。
这唱的是哪一出啊?
顾云平不知事情全貌,如坠云里雾里。只听得旁边欧阳东泽狠狠发问:“问完了吗?”
“完了,”蔡政之说,“不过如果王爷不介意,下官希望可以把他带去府衙好好审问。”
要去府衙?霍金明被酒精麻痹过的脑袋还在思考这些字意义。以往的他是根本不惧怕去那种地方的,甚至那里都只是他耀武扬威的场所。
“审问?好啊,”欧阳东泽却只关心最后两个字,唇角勾起邪魅冷笑,如同在黑夜中绽放的绝代妖花,“走!”
“是!”蔡政之跟上。
欧阳东泽要带人走,这里没人敢阻拦。不过顾云平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事情会演变成这样?
他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孙……”他想问孙敬宇,但是后者只是瞥了顾云平一眼,未作停留,便跟上了欧阳东泽一行人。
只是,那眼神,太阴冷,一点也不像平时听话的孙敬宇。
顾云平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那儿的漆黑夜色越来越浓重。
不知为什么,顾云平觉得,这夜色,会慢慢扩大,直到,吞噬自己……
“乐弹楼闹了这么一出?”还在艰难谱曲的蓝雪心听着蓝十七的汇报,把脑袋从杂乱的纸堆里抬起来。
眼圈有些发青,看来被该死的曲子折磨得不轻。
由于这件事情的特殊性,蓝雪心不可能交给不信任的人去做,而她信任的人又少得可怜,所以,她只有亲自上阵。
“孙佳玲失踪跟乐弹楼有关?”蓝雪心嗤笑,表明了不信,“别开玩笑了,他们可是一条线上的蚂蚱,现在好端端的,干嘛要自相残杀?顾云平再是色胆包天,也不敢这样啊!”
“确有其事,”蓝十七只管汇报,不管推理,“安平王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