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安文清注定不会听郑钰柏的话。
炼生阵红光大作,法力加强,南宫治良本就受伤,此时更是快支撑不住了。
若是在此处打开空间通道,没有防御力量的白素会被空间通道内的威压撕扯成为千万片!
白素被乱流吹得几乎睁不开眼睛,只能朦朦胧胧有些视野。南宫治良顾不得许多,拼了这条命也要把安文清拦下。
就在他即将使出最后手段之时,一切却似乎静止了。那欲来的风暴,似乎被隔离开来,再也没有肆意的底气。
安文清的面目仍然狰狞,而白素态度强硬,无声挡在南宫治良身前。只是,这一切动作此刻突然被放慢了无数倍,似乎时间线被限拉长。周围的声响突然变得极其微小,似乎是从遥远的天边传来,炼生阵的红光仍然大盛,但是却好似被冰封住了,原本的光芒此刻似乎老了许多岁,一点一点在空气中攀爬。
“这是?”南宫治良瞳孔猛然紧缩,似乎受到了极大的惊吓,甚至比他知道安文清要干什么之时的震动还要大。
他死死盯着某个地方,周围的动作越来越慢,而南宫治良却不受影响。待到某个时间点,周围的一切突然静止不动了。
而空间中又多出两个人。
一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率先踏步出来,他穿着华贵织锦炮,重要部位泛着改成轻甲形制,肩膀处扣有硬甲,手腕处袖口收拢成箭尾形态;腰带透着金属光泽,色泽玄黑深沉,中央一颗硕大的黑曜石似的宝石,周围点缀些许碎玉。
此人剑眉星目,虽入中年,但仍端的是一副威武之姿、严肃之态,使人顿时生出敬畏之意,不敢有丝毫冒犯。
而他右手拇指上的古铜戒指,此刻反射光泽。这枚圆戒古朴得很,其上没有任何花纹,乍一看以为是不知哪个破落小店淘来的,似乎与这人的身份不符。
而南宫治良知道,现在这种时间停滞的效果,就是这枚古铜戒搞出来的。
见此人,南宫治良忍不住低下头,端正了身姿,恭恭敬敬叫一声:“父亲。”
“哼!”被他称为父亲的男子却是横眉冷眼,似乎十分不屑,又十分愤怒。
“米前辈。”南宫治良又对跟在父亲身后走出来的男子颔首道。
不消说,他父亲南宫掣一定是被米老头叫过来的。其实他早该想到了,像米老头这样的人,本就不会向着自己。邵羽策和南宫轩没跟来,想必自己和邵羽策合谋、拖住南宫轩以逃跑的事情败露了,邵羽策多半在受罚。
南宫治良不担心邵羽策,他身份不低,又父母双亡,南宫掣再狠,也不会怎么重罚他的;而南宫轩……那家伙就算罚得再重,也不会有事的。
“许久不见,公子你倒是狼狈得很啊。”米老头在南宫掣跟前还有兴致开玩笑,一双眼笑眯眯的,笑得像狐狸。
“哼,那是他无用!”南宫掣喝到。
南宫治良噤声,南宫掣既然说是如此,那么就没有他反驳的余地。
“家主不要恼怒,想来公子也是有要紧事要处理。”米老头维护南宫治良道。
“无知竖子,他能有什么要紧事?”南宫掣道,“不过是作乱空间、扰乱位面罢了!三心二意!毫不知事!只凭少年鲁莽!”
南宫治良默默听着,不发一言。
“公子此次可能真的冲动了些,”米老头看一眼南宫治良,道,“不过相信经过这许久的历练,已经学到了很多,不会再如此了。”
南宫掣横一眼南宫治良:“他不冲动?哼!那恐怕就不是他了!”
米老头微微一笑,不再多说。他稍稍转头,看着面目狰狞的安文清,道:“家主,这人倒是奇怪。像这样身有灵力之人,本不该出现于此的。”
这南宫掣当然知道,他暂时放下追究南宫治良的事,道,“应该是逃窜位面的罪犯,已经入魔了。”
看看安文清的发色和周身涌动的气息,任何修士都能够得出这个结论。
“嗯,力量还不小呢。”米老头道,“连炼生阵都放出来了,恐怕是想毁了这位面。”
那炼生阵被南宫掣压制住了,如若不是,后果将不堪设想。
“想来公子是来擒拿这修魔的逃犯吧?”米老头道,“倒是心系苍生。不过公子啊,您现在的力量对付起他来可有些吃力啊,怪不得会这么惨。”
南宫治良腰侧被白素捅出来的那个窟窿还在,不再往外流血了,但是干涸了的血迹凝固在上面,看上去也蛮瘆人的。
南宫掣脸色稍微缓了缓,信服了米老头的分析。不过看到南宫治良受伤的样子脸色又沉了下来:“这种货色也能让你伤到,真是丢我南宫家的脸!”
米老头移步上前,手掌摊开,五指舒展,拢在南宫治良伤口上,发出莹莹绿光。南宫治良咬牙不发出声音示弱。
“咦,”米老头似乎很吃惊,手也收了回来,“公子,这是,古银秘纹?你中了秘术?”
闻言,南宫掣和南宫治良皆是一惊。
古银秘术是一种特殊的术法,效果很强但修行术法艰涩难懂。古银秘术并不是常规修习方法,在平日中可以用到的也不多,且其效果往往阴毒得很,故被仙道正统唾弃。南宫治良对此倒是有所耳闻,但是他自己并不修习,今日若不是米老头指出来,他也不知自己是中了这秘术。
米老头脸色难得严肃认真起来,眸色沉沉,没了刚才那种调笑之意。他似乎变了一个人,拢了拢袖口,手指朝南宫治良的皮肉而去。
碰到的一瞬间,米老头食指上佩戴的银戒突然生出花纹,而他的神色更加凝重。
南宫掣本来黑着一张脸,见米老头如此凝重,也忍不住关切地朝这边看来。
米老头一手按住伤口,一手摊开,罩在南宫治良伤口上。他摊开的手掌掌纹随着米老头念的咒语慢慢变化,与此同时,南宫治良伤口上渐渐浮上条条黑色丝线状物体,朝米老头的手指处爬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