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水终于吐出了一口气，看着近在眼前的男子的刚毅脸庞，眼角有些湿润。

不知是因为痛，还是别的什么。

这是伯明王啊，这是王爷啊，还是第一次，离他这么近呢。

他眼睛尚未睁开，脸庞还泛着潮红，情事之后的他，呼吸尚未完全平稳。身上密密麻麻都是最开始静水扎的针孔。

好在，终于把毒解了。接下来，只要靠他自己醒来就好。

静水双手搭在伯明王肩膀上，在他的眉心刻下一吻，转身攀爬冰池。

这个梦，真美好，不过到此结束了。

从冰池费劲地里爬出来，她瘫在地上，不想动。此刻，静水百感交集。刚刚与男子交合过程中的一幕幕，如同刻在了她脑海中一般，挥之不去。

那些亲密接触的图画，静水想，或许只会是自己一个人拥有的记忆吧。伯明王醒来时，必然是不会记得的，自己也不会让他记得。

这样，挺好。他们之间有云泥之别，一个是婢女，一个是王爷，没有可能走到一起。

而且，王爷身边有静水，有……小姐。

淳雅觉得自己应该是听得清清楚楚，迷糊狂乱的伯明王，嘴里断断续续地念叨的那个名字。

蓝……雪……心，蓝雪心！

是小姐啊！

静水为小姐感到高兴，小姐你知道吗？你不是单相思啊，伯明王也喜欢你啊！

可是没有用，他们之间有个淳雅郡主了，无论如何，小姐和伯明王都不会走到一起。

静水觉得挺悲伤的，可是她也很无奈。就连伯明王的真实心意，她都不能跟小姐明说。不然等待小姐的，只有无限的危险。

静水慢慢爬起来，骨头快散了架似的。双修之法……委实，太耗体力。

静水虽然习过武，但毕竟是女子，在体力方面天生不比男子，况且这位男子还是伯明王，而且伯明王还处在毒发之时，神志被蒙蔽，只会遵从最原始的本能。

静水上上下下都是伯明王弄出来的痕迹，体内某处，还在不住地疼痛。这是静水的第一次。

为了小姐，她觉得值。

其实，就算不是为了小姐，单单是为了救伯明王，她也是愿意的。

静水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对伯明王有这种感情了。她住在明春殿那段时间，伯明王时常来看淳雅，当然也经常问静水一些事情——关于淳雅的、蓝雪心的、静水的，他都会问到。

那时的感觉，就似乎，伯明王是她的哥哥一般。

静水没有亲人，自然没有父兄。在蓝府，她只有小姐，所以是第一次体验到，有“兄长”关怀的感觉。

虽然不是真兄长。但能够体验到这种感情，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静水摸到了架子边，拿了衣服穿上。欧阳东泽心细，拾掇的时候把伯明王的衣物一件不落地收拾回来了，以防露馅。

她再慢慢走回冰池边，伯明王已经消停了，趁着他没睁眼，静水撩起他的一缕墨发，“咔擦”一声剪下。

伯明王察觉到什么似的一皱眉。

美梦到此结束，给我一个寄托吧，我日后也好纪念。静水如此想着，把头发包好塞入怀中，转身离去。

董承玉派的小厮守在外面，静水朝他点点头，小厮会意，推门进入。

还没走几步，伯明王悠悠转醒。

“这是哪儿？”置身于陌生的环境中，伯明王皱眉，警惕心猛然提起。

冰凉的水一下一下怕打着他的皮肤，上面是密密麻麻的针孔，看来，，已经被人动过手脚了。

“王爷莫慌，这里是长公主的住处。”小厮道，“您突发意外，长公主暂时将您带入此处医治。您且放心，毒已解，不过还是请王爷快些出来，如若耽搁太久，怕引人怀疑。”

怕伯明王不信，小厮还出示了长公主的令牌。伯明王一看，确实是皇家的东西。

“我知道了。”伯明王说，从水里一跃而出。只是不知为何，下体有些发酸。

小厮一边等他一边向他叙述发生了什么，伯明王自己记得他晕倒前发生的事，可是那之后的记忆，就迷糊得很了。

他记得，自己好像到了一处闺阁，样式明显不同于此处，应是小姐的闺房才对，又记得，似乎欧阳东泽把自己从墙上推了下来，而后又扶着自己；又似乎记得，在水池中与一女子交欢……

交欢！伯明王头皮一炸：“我问你，这里可曾有女子来过？”

那如梦如幻的记忆让伯明王深感不安。

“有的，”小厮的话让伯明王心凉了半截，“不过那是静水姑娘，是来为王爷医治的。静水姑娘应该出去煎药了，她说王爷此毒厉害，可能会产生幻觉，或者会记忆错乱，请王爷不必担心，过几日便会好。”

嗯，应该是记忆错乱了。欧阳东泽怎么可能与自己那般友好嘛，而自己也不会是眼里只有美色的人。

“多些长公主出手相救。”伯明王道谢。

“不打紧，夫人说，王爷您要这样……”小厮和伯明王通气儿。

“我明白。”伯明王听完了，道。这不仅是为了保护蓝府，也是为了保护他自己。

要是当时被发现了……伯明王只是想一想这种可能性，都觉得难以接受。

还好，还好……

不过，幕后主使可就……

“王爷还请快些。”小厮琢磨着时间怕是不够，于是道。

“好。”伯明王穿好衣服，与小厮一道走了出去。

……

来到厨房，静水已经在灶台上忙开了。伯明王在明春殿见静水见得多了，一眼便认出来了。

“静水姑娘，”伯明王朝她道，“多些姑娘救治之恩。”

静水背对着他，闻言，身子一僵，却道：“王爷这是哪里话，静水从药房抓药回来，就一直在此处为夫人煎调理咳嗽之症的药，何时救治过王爷？”

伯明王一笑，并不反驳：“如此，想来是伯明搞错了。伯明并不十分了解煎茶之道，不知静水姑娘可否指点一二？”

静水微微一笑，转身面朝伯明王：“不好意思，静水并不喜欢喝茶，不通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