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是何意？”

“周维桢是个披着人皮说鬼话的人，而你是个披着鬼皮说人话的人。”眼底精光一现，纪诗瑶直接把话给挑明了。

周维桢不禁有些惊愕，这丫头居然看出来了。

既已是这样，他到也所幸不装了。有些痞气的凑近纪诗瑶，出声询问。

“那你喜欢说人话的还是说鬼话的？”

见周维桢这般这般轻浮，纪诗瑶只得往后退了些，同他拉开了距离。

“都不喜欢。”纪诗瑶如实说道。

“你这小丫头，当真是好生无趣。”顶着本尊一本正经的脸，第二人格的他却做着截然相反的事。“话说你这是何时将我认出来的？”

知道纪诗瑶要动手补作业，周维桢倒是挺主动的给纪诗瑶端上来了笔墨纸砚。

“你们两个人不一样。”纪诗瑶到也不客气，直接顺手接过笔。

“倒是托你的言，当了一回人了。”周维桢爽朗一笑。“我只不过是个不知从哪来的野鬼，许是上辈子功德积攒的多了。今生占了那么个金枝玉叶的身子。”

“你和他本就一体，又从何而来的野鬼。”铺成纸张，纪诗瑶用砚台压住宣纸的一角。“过来研墨。”

这句话，很显然就是对周维桢说的。

“我？”某人有些不确定的指了指自己。

“不然我是在喊谁？”纪诗瑶白了周维桢一眼，有些不耐心的催促道。“快点，要是我师父回来之前我还没有补好的话，我就得抄十遍。”

“真的是，凶什么凶。”虽然口中嘟囔抱怨着，但是周维桢还是动作麻溜的给纪诗瑶研起墨来。“对着他的时候毕恭毕敬，怎换了我就那么张狂。”

拿起取水用的小铜勺，纪诗瑶从水盂中勺起一勺水加入砚池中。然后很认真的同周维桢说。

“你是你，他是他，若是你也喜欢我用那种态度对你，我也是不介意的。”

本来还有些不开心，听到纪诗瑶那么一说，周维桢研墨的动作都跟着轻快了起来。

“我觉得这样挺好的。”

“不过话说回来，我之前怎么就没发现你的真实属性呢，还对着你怂了那么久，现在瞧着你越瞧越可爱啊。”说完，纪诗瑶还伸手掐了一把周维桢的脸。

掐一把纪诗瑶感觉还不过瘾，直接放下笔，腾出两只手齐齐开动。

“哎，你这小丫头片子，胆儿怎么那么肥？”

“你能吃了我不成？”

“你是没瞧见我杀人的时候。”说着，周维桢眼底划过一抹血色，整个人也愈来愈邪佞起来。“这种感觉，真的会让人上瘾。”

“你杀你的人与我何干？”纪诗瑶满不在乎的回答着。“人各有命，我自己都操心不了我自己，哪里来的闲工夫去担心他们，所以这个对我影响不大。”

周维桢一噎，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那么同他讲这话。换作平常人都不该是对他恐怖、厌恶、怨恨之类的，就她一脸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你是巴不得这个世界上多死一个人？”

“那倒没有。”纪诗瑶反驳道。“我只不过比较喜欢明哲保身而已。”

“真是个小机灵鬼。”故作认真的思索了一下，周维桢语气幽幽。“不过……我虽然没有过要杀你的念头，但是我可以选择咬断你的脖子。”

听及此处，纪诗瑶下意识捂住自己的脖子，脑中也回忆起了初见他时的那一晚上。那晚上发生的事情仿佛历历在目，若有若无的疼痛感在脖颈处窜过。

“噗哈哈哈——”周维桢见纪诗瑶的这个怂样子，也顾不上什么仪态，清脆的笑声回荡在整个屋子里，甚至就连御惊风同柳乘风两人都听了个清清楚楚。“还说你不怂。”

“大哥我错了。”某瑶乖乖道歉。

“真乖。”顺了一把纪诗瑶的乌发，周维桢满意的点点头。“这样可不就好了，写你的字去吧。”

从兵书中抽出一本佛经递给纪诗瑶，纪诗瑶低头一看，这书正好就是她要用到的《佛说》。

“其实你还是个好人的嘛。”

“记住我的好就好。”

墨已经研好，第二人格的周维桢对兵书、佛经之类的书籍完全提不起兴趣，百般无聊的他只好走到一边，躺倒了美人塌上。

从软枕底下摸出一本书，盖上毯子兴致勃勃地瞧了起来。

“你这是随身都携带着兵书吗？怎么从那都可以翻得出来。”

纪诗瑶虽然抄着佛经，但是眼角的余光还是不时地关注着周维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