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便就此往来,开始聊了起来,项温韦见他们已经不在聊妹妹曾经的夫君那个话题,便借口有事,其实是寻了他们的父亲项玄去了。
“你怎么会成为那座城相府的小姐?虽然你也是丞相家的女儿,但却不是这燕国的呀?”木清芙像是才想到了什么,一拍脑袋问道。
项温蕙有些摸不着头脑,她为什么会这样说?她也十分肯定自己就是项玄的女儿啊?
但是她也只有把事情如实的说了出来:“是哥哥和父亲这样说的,而且他们给我看了娘亲的画像,我与娘亲长得真的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那时候,哥哥从悬崖下救了我,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已经把以前的事情都通通忘掉了,回到了丞相府,父亲便找我一番详谈,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我就是父上从小丢失的小姐。”
“不对,你的父亲明明就是云锡石,你娘亲也是尚书家的小姐,你不可能是燕国的人!”木清芙斩钉截铁地说道。
项温蕙此刻才是正儿八经的二丈,摸不着头脑。
假如真的依照这木姑娘所说,她的夫君还在人世,而且他的父亲也并不是现在的父亲,这件事情怎么看怎么荒谬,就算了,木姑娘所说的他的父亲尚且在世,是真的,但是她所说,自己是云锡石的女儿这一点未必是真的,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哄骗于自己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但也有可能,她是与之前想加害自己的人是一伙的,说这些话,也只是想扰乱自己的心智。
“木小姐说笑了,我的父亲就是这燕国的丞相,又怎么能是其他人,你一定是搞错了吧。”项温蕙却还是维持着脸上上得体的笑容,却也只是不咸不淡的说道。
木清芙瞧出她这不肯相信又带怀疑的神色,心中有些无奈,她好不容易想清楚了,过来帮助云羽柠与裘玉二人,但是没想到云羽柠已经失忆了,而且似乎,不相信她说的话了,可又该怎么办?她也不是个非常有耐心的人,既然自己想说的话已经带到了,那么事情再怎么发展也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了,若是日后云羽柠对待裘玉还是这般态度,而让两人决裂,那她自己也是乐见其成的,毕竟自己一此番过来找云羽柠说话是出于良心,但若是二人已经渐行渐远了,自己在去追求裘玉,总不会被人说成是忘恩负义吧?
不,她怎么能说自己是忘恩负义呢,从始至终一直都是她在帮助云羽柠,虽然最终的目的是要讨得裘玉的欢心,但是再怎么说也是云羽柠欠着自己的,若是没有她的保护可帮助,那云羽柠又怎么能完成她的复仇计划呢?
“云羽柠,你爱信也好,不信也罢,今日我就言尽于此了,你若是想要真的知道以前发生过什么,那你就自己去查吧,我跟你费这么多口舌,你却还怀疑我,真是浪费了我的一片好心。”木清芙越想越是气愤,直接唰的一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冷冷的瞪了项温蕙一眼,头也不回的转身走掉了。
项温蕙顿时有些怔然,这人怎么一言不合就走了,脾气还真是大!
“逐云,你去将那木小姐送出府外。”项温蕙强压下心中纷乱的思绪,冷静的开口说到。
“是。”逐云听从了她的吩咐,躬身行了一礼,这才连忙小跑地想要赶上前面大步流星的木清芙。
之后项温蕙便屏退了身边服侍的人,一个人走到闺房中,往书桌前一坐,一只手撑着下巴,一只手毫无规律的叩击着桌面,垂下头,似乎在思索着,眼中浮现着淡淡的疑惑和不解之色。
方才的那位木小姐神情看起来是如此的笃定,一点都没有撒谎骗人的那种心虚和,不敢直视人的感觉,反而如此理直气壮地说,若是她自己想知道,便自己去查就是了,最后还那般“潇洒”的直接甩袖走人,让人不得不信了她几分。
可若是信了她说的话,那么便和父亲说的不就是两相矛盾吗,一个人不可能同时是两家的女儿的。但是她的内心中,更加偏向自己的父亲这一边,毕竟从自己回来之后,父亲和哥哥都是一直尽心尽力的照顾着自己,从没对自己有所要求过,更别提想从她身上获得什么利益了,这般不求回报的好,有时甚至连自己的亲人都无法做到的。
一时之间,那些杂乱的思绪全部冲出涌入到脑海中,让她原本,在脑袋上的那处伤口,隐隐作痛,但是就在她头疼欲裂想,整个人倒在了书桌上之时,身体却自发的开始运转起体内已经积累了有一定数量的内力来,一缕缕清凉的内力流转到她的大脑中,慢慢的缓解着她的疼痛,但是随着这股内力的流过,她等脑海中却突然多了一些,从未有过记忆的画面来。
有的画面是她面带甘心的死在了一处破败的房子中,而有的是,她冷若冰霜的跟牢狱中关押的一位年迈的老人说着什么话,但是更多的是,他和那名梦境中的男子在一起时相处的画面。
她努力的车用双手撑起身子,踉踉跄跄的走到床边,身子像是再也支撑不住似的,双腿一软,嗵的一声便倒在了柔软的床榻上。
当她再次醒来之时,原本黝黑清亮的眸子却显得那么暗淡无神,强忍着全身的酸痛难受之感,给自己翻了一个身,项温蕙呆呆愣愣的望着房顶发呆。
她的脑子里就像被人强行塞进了许多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一样,那些记忆虽然零散不堪,但是当她讲这些零散的记忆片段梳理脉络的时候,却发觉这似乎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人生,但是一个人又怎么会有两世呢?
梦中那种身如其境的感觉不似作假,当那个人高高站在高台上时,向自己伸出一双修长如玉的手掌,她披着艳红的凤冠霞帔毫不犹豫的就过出了他的手,每每想起这一零散的片段,就让她不住的脸红心跳,脸颊像是被火烧了一般,烫的都不敢碰。
“这么说来,我那夫君其实没有死吗?但是父亲为何要骗我呢。”项温蕙伸出右手,放在眼前,一闭上眼,就似乎又回到记忆中,她朝那人伸出手的时候。她还是想不通,既然她的夫君没有支付信用,为何要欺骗与她,还是只是为了让自己更加安心的待在这个家里,所以才故意隐瞒。
但是不管怎么说,无论他们怎么想,既然他们已经将自己当成了家人,那她也必不会辜负他们的期望,无论最终终将如何,他们永远都是她不变的家人。
只是这件事情既然心中有了猜疑,那么她确实要好好查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但是我现在也没有人为我查证这些事情,又该如何是好。”项温蕙苦恼似的揉了揉眼角,叹息出口。她并没有自己的什么势力和人手,也真的没有办法,去查证那木姑娘说的是否属实,而且爹爹的态度也是应该不愿意把自己的过去告诉自己的,或许是因为以往的经历,不是很好,所以他想一直瞒着自己,让自己一直过着开心快乐的日子。
越想越是烦乱,干脆不再去想,既然那木姑娘也说了,她以前的夫君也在寻找自己,那自个索性就做个缩头乌龟,等到他来找自己的那一天,说不定到那时自己的记忆也能恢复一些,便能将过往的那些个乱七八糟的事情理个清楚,总不至于像自己这样毫无头绪,并且束手无策。
“可我只想平平静静的生活呀。”项温蕙有一种预感,一旦她回想起了过往的一切,那么日子就必然不会像现在这般的太平了。
万般无聊的又在家中拘了几日,项温蕙一直感觉自己都快要发霉了,每日在太阳底下晒晒日光,捧着几本书,看看从前的文豪们写的诗词歌赋,亦或者是和馨儿聊聊天。
虽然柳姨娘暗害她这件事情还没有被证实,但是没有七八也有五六分了,虽然说她也是很痛恨那个对自己下毒之人,但是这一切却和馨儿无关的。
毕竟若一个人做了对其他人亏心的事情,又怎么能如此毫无芥蒂的面对着那人呢?项温蕙在一开始的时候,确实有些迁怒于项温馨,但是看见她真正无辜的大眼,可怜巴巴的望着自己时,项温蕙便又心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