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温蕙望着下人将一抬抬箱子搬进库房,有些不明所以“哥哥,这是?”
“虽然那回事情已经揭过,但是太子殿下还是将此事告知了大公主。”项温韦负手立在那里,轻描淡写的说道。
日光如薄雾般挥洒在天琴园中,来来回回搬运的下人们仿佛不知疲倦似得一趟又一趟的来回着。
项温蕙一拧眉,眼中极快的划过一丝厌恶之色低声说道:“这是她们给的补偿?”
“算这么说吧,郡主差点就害了人,此时自然不能那么轻易过去。”
“若不是我是丞相府的女儿,怕是还没有这些东西!”项温蕙十分反感这样的做法,若她不是丞相府的小姐,只是一介平民,怕是连一丁点补偿都没有,反倒还要被那嚣张跋扈的郡主任意欺凌!
项温韦转头,眼中略带了些无奈之色,轻言安慰道:“蕙娘,你不要这么想,既然你是丞相府的小姐,那就不要再想不是,大公主也算是自知理亏,所以才来补偿你的。”
“既是补偿,那怎么不见常德郡主前来道歉?出事的第二天居然还跑来与我们挑衅,她们送的这些东西,蕙娘真不想收!”项温蕙一想起那一日常德戴着那只步摇前来挑衅,心中就一阵恼火,即使她脾气再好,若是常德还是继续煽风点火,她定是要一个巴掌将她好好教训!
项温韦闻言,只轻轻一笑,略带安抚的说道:“蕙娘,莫要这般想,她们有错在先,所以送来这些东西权当赔罪,我们岂有不收的道理?况且单子哥哥也看过了,俱是珍品,大公主能够这般舍得也是说明她存了道歉的心思,既然如此我们又何必不收呢?”
项温蕙蹙着的眉头渐松,嘴角勾出一个嘲讽的弧度,自嘲似得说道:“大公主府的赔礼道歉可真是大手笔,既然哥哥都这般说了,蕙娘也不较真了,以后见到她们的人不去多做纠缠便是!”
“蕙娘说的对,那常德必不肯善罢甘休,怕是见了你还是会得闹上一闹,但是只要我们不主动招惹她,任她说破嘴,也不关咱们的事。”项温韦柔声说道,她知道妹妹心中难受,但是他自己同样也不好过,那一日的经历到了今日仍旧历历在目,他心中不止一次责怪自己为何没有妥帖的照顾妹妹,竟扔下她一人,就随太子打猎去了,害得她听信了小人的谗言.....
项温蕙不可置否的一笑,表示赞同。
“对了蕙娘,还有一物是太子殿下专程给你的赔礼,我已经让小灵放在你的房间里了。”项温韦终于想起来,太子拜托他送的东西。
项温蕙闻此,心中满是疑惑,太子殿下又缘何要送礼给她?像是看出了她的疑问,项温韦说道:“太子说虽然此事与他可以说无关的,但是常德郡主总是他的妹妹,是他没有看管好,让她差点酿成大祸,他的心中也不好受,所以送了些礼物与你。”
“原是如此,那哥哥,你可知太子送了些什么?”项温蕙恍然大悟,却还是有些好奇。
项温韦神秘一笑,抬手轻轻敲了下她的头顶,转身离去,边走边说道:“是什么哥哥也不知晓,但以太子的身家,定是些珍奇,蕙娘回房后自看便是,哥哥有事先走一步了。”其实太子的这个借口有些牵强,但是管他呢,有东西还有不收的道理?况且太子的为人他也知道,心中有些猜测他是不是看上蕙娘了,对于此,他既不赞同也不反对,这件事情究竟如何,还是要看蕙娘的意思,若是她无意,那么他们也不会强迫蕙娘做什么,毕竟蕙娘可是他好不容易寻回来的宝贝妹妹,而且他们家也没有必要用一个女儿去稳固地位。
说道皇家,其实他并不愿意让妹妹身涉,毕竟天家不同寻常人家,但是若她也对太子有意,他们也不会拦着便是,还有给与她最大的后盾。
“哎,哥哥!你.....”项温蕙无奈的伸手揉了揉脑袋颇有些无奈,这个哥哥啊,怎么愈来愈
不正经了!有这么卖关子给妹妹的吗?
回房之后,项温蕙果然在屋子正中央看到一个箱子,但是这个箱子比起先前下人们来来回回搬的那只,小巧玲珑了不少,箱子的周边雕刻了精美的花纹,待她再靠近一些的时候还能闻到淡淡的香味。
这让项温蕙不禁有些好奇起来了,上前一步就打开了搭扣,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黑黄相交的皮毛!
项温蕙微微一愣,随即立马想起来,伸出手来摸了摸那张皮毛,瞬间想起来这不是那日差点吃了她的老虎一般的皮毛么!就是不知道这是不是那一只的,于是她将箱子里的皮毛整个拿起来,却在提起来的瞬间从里面抖落出来一个折扇!
“这又是什么?”项温蕙又将手上的皮毛放下,拿起了那柄扇子查看了起来。
展开扇子一看,却发现这柄扇子却连扇面都是有木头雕刻而成,似乎是紫檀木,所以整个扇子呈现浓厚的深紫色并且散发着幽幽的檀香味道,项温蕙伸出一只手指细细摩挲着扇面,却见到每一条扇骨上都镌刻了一行小字:‘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野有蔓草,零露瀼瀼。有美一人,婉如清扬。邂逅相遇,与子偕臧。’
项温蕙边皱眉,边皱着眉头看完了,随即将扇子一合,‘啪’的一下就放到了桌上。一时之间项温蕙心乱如麻,只觉得面上火烧般的发热,但她并不是害羞,而是有些恼羞。
太子殿下是说他喜欢自己?!开什么玩笑,他们才见过几回,这太子怎么就给自己刻了情诗在扇子上借着安慰自己的由头送了过来?项温蕙只感觉心中一团乱,她很清楚自己对太子并无男女那方面的感情,但是令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太子怎么就会给她这个没见过几回的人送了情诗,着实有些.....轻佻。
其实这么说也是因为她对太子无意,想来若是寻常的其他女子定是会乐得不知所云罢,但是自己看到了这个却只感到一阵苦恼,这太子是燕国下一代的君王,又是哥哥的至交好友,他这么做哥哥知道吗?还是说哥哥知道,却还是默许太子这般作为?她想不明白太子怎么会喜欢上自己,那日她的‘惨状’自己也是知道的,被老虎追的狼狈不堪,而太子在救了自己之后,回来便给自己寄了情书?究竟是她疯了还是太子不正常?京中那么多的贵女喜欢太子,没成想太子竟然如此作为!
她现在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拒绝,其实她也很明白太子是一个不错的夫婿人选,人靠得住,加上是哥哥的好友定是不会亏待自己,可是不清楚为什么,她面对这种‘情缘’却只想有多远逃多远,并不是她逃避,而是她心中一直有一个念头让她不要去接受。
呆呆在那里楞了半晌,项温蕙才起身从桌上拿起那柄扇子,走到小箱子前胡乱的一塞,便想将箱子合起来。
但是就在她准备阖上的那一瞬间,脑海中却突然迸发出一个念头,鬼使神差般的,项温蕙又将快要合上的箱子打开,拿起那张虎皮来,有些不知所谓的抚摸起来。
整张毛皮没有一丝一毫的刀剑破坏的痕迹,若非说有的话,那就是它的头部两个眼睛的洞,这么看来,这张虎皮确实就是袭击她的那只老虎身上的,在他们离开后,太子因是派人将整张虎皮剥下来送给她,思及此,项温蕙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也不知道这太子究竟是作何想法,将‘杀人凶兽’的皮送给她这个受害者,难道就不怕她更加害怕,继而讨厌太子?还是太子单纯的就是想让她瞧瞧以消气?
项温蕙不得而知,她也没有那个心思深究,因为她并不在意太子殿下的想法,她现在只想与他撇清关系,但是太子既然送了礼来安抚她,那么她势必也要回礼的。
“送什么给他才好?能叫他不要误会,若是他也觉得我对他有意,那岂不是遭了?”项温蕙一手抚摸着虎皮,一边喃喃自语道。这个问题真的难倒了她,
想了半天她都没有想出什么所以然来,最后她还是决定,让父亲以丞相府的名义送一些东西作为回礼,这样一来,太子定不会误会自己也对他有意,而且此事还要告诉父亲和哥哥才好,免得他们以后为她和太子殿下‘牵线搭桥’,到那时候,才是有苦说不出!
心中下了决定,项温蕙便准备立即就去告诉哥哥,他离开前那个神秘诡异的微笑,此刻也就有了解释,合着他明明已经知道了太子殿下的意思,却还是调侃着自己妹妹!世间怎么会有这样的哥哥!项温蕙扶额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