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玉一张俊颜本似结了寒冰般的冷峻,可是在听闻她这般说之后,却不由自主的稍稍缓和了冷硬的面庞,眸中划过一丝怀念之色,叹息般的说道:“是吗?派人去取一张她的画像来。”
“是!”陆羽有力的回了一句,便不再说什么,只抱拳行了一礼便转身离去了,他知晓主上在听闻有关于一点云羽柠的事情之后心情就不会太好,所以他也不想打扰住上了。
经过了这么久,其实他已经不抱希望云羽柠还活在世上了,但是既然陆羽有所怀疑,那也不妨去查探查探,毕竟......他也是百般不肯相信的,可无数次的希望,却只带给他无数次的失望,他的一颗心都已经快麻木了,随着云羽柠的离去而冷却不再跳动般再也没有任何的波澜。
此时听见了这样的消息,心中却也翻不起任何的浪花来,虽然口上说了要人去搜查,那也只是聊胜于无而已,他不是没有排查过燕国,连其他六国都他都亲自去过,可是并没有找到她的任何蛛丝马迹。
他已经放弃希望,他已经绝望了。
在他的不知不觉中,云羽柠这个女人就占据了他的心,从一开始的隆庆国皇妃,到他的药人,再到自己的发妻。起初对于这个女人自己是不屑的,明明已经重新来过一世,却还是那么的傻那么的天真,但是就在不知不觉之间,她就像潺潺的流水一般,温柔渗透进自己的心中,就像无时无刻呼吸着的空气那般的重要,可笑自己却丝毫没有察觉,任由自己的理智推拒着想要靠近她的萌动。
谁知道她就像是毒药,不,确切的说像一种瘾,让他牵动着,让他魂牵梦萦,在意识到真正失去她的那一刻,自己就像是个失魂落魄的可怜人一般,内心一遍遍的祈求着上苍也能够给他一次重来的机会,无数次自己嘲讽云羽柠是个笨女人,两世的经验居然还能让她保持着那颗‘幼稚’的心,可是他没有想到,这一回却该轮到他后悔了,上天若是能够他一次重来的机会,那他一定不会放手,再也不让那个女人离开自己的身边!
想起她的那张纯真面容,和过去那些自己欺负她,她却不敢反抗,只在背后朝他翻白眼,裘玉就忍不住的想要笑,隆庆国的那座宅子,至今是他最喜欢待得地方,不是因为别的,而是那里有着那个女人存在过的痕迹。
“一枝红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裘玉慢慢的吟出这首诗来,缓缓阖上双眸,任由那些压抑已久的思绪在脑海中翻滚。
滚滚红尘中,他们只是坠入其中最微不足道的一粒沙铄,虽然堕落到这纷乱的世俗中,可他还是甘之如饴。
拿过桌上摆着的那只砚台,裘玉目光缱绻的看向它,还一直手指轻轻的抚着漆黑的表面,回想起曾经云羽柠百般不情愿的站在他的身侧给自己研墨,过去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但却叫人流连忘返。
几日过去了,裘玉的手下却没有收集到有关‘项温蕙’的任何画像,裘玉心中那微弱的希望,刚刚升起便又顷刻间被扑灭了。
其实也无怪,项温蕙平日出门极少,虽然说也出席了公主的诗会和太子的生辰宴会,但是并没有人能在短短的时间画出她的画像来,更何况那些名门贵公子也不会不问便做出如此失礼的举动来,而项温蕙虽然和项玄已经故去的夫人长相极为相似,可是王芸也仅仅只有几幅肖像画,而且还被项玄悉心保存,根本没有任何途径可以外流。
所以被报告来没有画像的时候,裘玉也没有太当回事情,只是现在令裘玉苦恼的却是木清芙那个女人。
木清芙一如既往的胡搅蛮缠,只要逮到机会了,必然要凑到裘玉的跟前,让他烦不胜烦,可是却并不能下狠心将她处理掉,毕竟木清芙并没有做出任何不利于他的事情来,更何况她还是云羽柠的朋友.....
闲暇时分,陆羽和王德也会说起云羽柠来。
“王德,你说主上为什么会这么喜欢云姑娘?”陆羽懒洋洋的靠在墙角晒着太阳随口问道。
王德翻了翻白眼,不屑的嗤笑一声:“我哪里知道那个女人怎么蛊惑的主上。”
“不要这么说,云姑娘好歹是主上的心上人。”陆羽眼中划过一丝不赞同,低声说道。
“心上人?我看是狐狸精还差不多,主上从前可不会那般的失态,可是自从她来了之后,主上就变了,还好现在已经不在了,不然我都不晓得主上还会做出什么事情来。”王德斜斜睨了一眼他,抬手将口中的一截竹签吐出,满不在乎的说道。
陆羽难得皱起了眉毛,眼中满是掩饰不住的忧虑“我觉得主上现在还是忘不了云姑娘。”
“忘不了又怎样?反正人已经不在了,总有一天主上会忘记的。”王德想起裘玉前段时间颓唐的模样,语中不由带了几丝轻讽来,红颜祸水又如何?还不是个短命鬼?
“行了,不要再说了,叫主上听见了只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陆羽小心翼翼的查看了一眼四周,眉头更是紧锁了。
王德起身,抬脚将那节竹签廿进泥土中,眯了眯眼轻轻笑了笑,也没有再言语什么了。
只要主上能够忘了云羽柠,他相信总有一天主上会恢复成那个拥有雄心壮志的主上,而不是现在这个不愿意去理政事的人,虽然说这样的日子对他们来说也算悠闲,可是主上显然已经为了那个女人快要将他从很久以前制定的统一六国的计划忘的干净了。现在除了隆庆国和北国,便见主上有所动静了,明明一切都布置好了,只需要他一声令下.....
平静了几日之后,公主却突然邀约项温蕙前来参加一年一度的皇家围猎,这位举办诗会的公主和大公主并不是同一个人,大公主是当今皇上的姐姐,而这位公主而是皇上的独女,封号为清和,在她发来邀约的时候项温蕙还有些懵,毕竟事情不来还好,一来就这般接二连三的。
而项温韦作为太子陪读,丞相独子,自然也在邀约之列,只不过二人的邀请函是分别由太子和公主发来的,此外,燕京中的名门公子和贵女也在邀请之列,但是这一回却是写上了名字,却独独没有项温馨的名字。
项温馨得知了这一事情,便是在屋中大哭了一场,随即却收拾好了情绪不叫人看出任何的端倪来,直将项温蕙恨得牙痒痒,但是项温蕙却并不知晓她心中所想,只觉得她心情有些低落,便也开解了几句。
虽然是清和公主发来的邀请,但是项温蕙就是莫名的感觉有些愧疚,一种违和感是不是的就涌上心间,偶尔她也会怀疑自己并不是项玄的女儿,可是这个念头一出现,便被她死死压在心中,直道不可能。
她自己的心中也十分缭乱,所以再也顾不得其他的,日子来的时候便欣然赴约了。
经过一阵漫长的马车行驶,他们终于来到了皇家的围猎场,据说这个围猎场是监在云山山脉的边缘之处,因为地处山脉裂缝处,所以这里的气候一年四季都犹如春天一般,加上物产丰美,深山中的一些野兽也会跑到此处来,便一直被当做皇家的围猎场。
虽然这么听着让人有些害怕,担心那些野兽会不会跑下来伤害人,但是皇室的守卫素质极高,每一出帐篷都会派人日夜把守着,跟别说燕国的男儿本就善骑射了。
项温蕙与项温韦虽然同行,但是最后马车却分别赶到不同的地方去,待到了那处之后,天色也渐渐的黑了起来,项温蕙下了马车也只能看见远处连绵的群树发出深沉的颜色,而进处到处点满了火把,这个围猎场被黄色耀眼的灯火所包围着,连天上的星星散发出的光芒也黯然失色了。
按照惯例,第一晚到了这里,首先是会由平时管理围猎场的官员献上第一餐。
所有的人都围着场地中央落座,清和公主也特意吩咐了,让项温蕙靠近她坐,而当时晚宴呈上来的菜肴皆是野生的菌菇和獐子、野猪之类的肉,端是鲜美无比。
“项小姐,不知这些菜肴可合你的心意?”清和公主见她用的并不多,不由的出言相询。
项温蕙此时的面色有些发白,做了许久的马车着实让她有些不舒服,但是这既然是皇上举办的围猎,那么就不能表现出一丝一毫的不满来,听出清和公主语气中的担忧之色,她侧身微微低了低头,眸中满是抱歉的看着她说道:“非是如此公主殿下,这里的膳食做的极好,只是小女因为有些晕车,所以胃部有些不适,多以吃不下太多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