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里的气氛除却那几个节日总是静悄悄的,然而这一天,一张请帖却打破了这份寂静。
“老爷,太子殿下遣人送来一张帖子。”门房在关上门后,急急忙忙走向了项玄的书房中。
“进来。”
“是,老爷。”
项玄从他手中接过那张帖子,见到上面的落款,微微眯了眯眼睛,随即抬眸淡淡的说道:“下去吧。”
待那门房行了一礼下去之后,才扣掉封蜡打开看了起来。
片刻后,他才皱了皱眉放下手中的那张帖子,上面写着诚邀丞相一家赴宴,日子就是七日后太子殿下生辰那日。
太子殿下曾经见过一年的大灾,所以曾经说过不会举办这些什么宴会,这些节省下来的钱财足以普通百姓多年所用的,而如今,却为何打破了这一允诺?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总而言之,项玄不觉得这是太子殿下单纯的就是想举办一次生辰宴会,而是隐隐有一种预感,虽然不知道什么情况,但是绝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思来想去,他知道项温韦大概是已经知晓了太子会举办生辰宴,索性便差人去告诉了柳姨娘和项温馨。
这样一件大事,柳姨娘更加用心对待,让府上的裁缝用了最好的料子来给姐妹二人缝制了一套衣裳,将压在箱底的银狐皮毛都拿出来给二人各做了一件大麾,虽然很是肉疼给了项温蕙但是她却也不得不这般做。
到了进宫赴宴的那一天,姐妹二人皆打扮的娇俏可人却又不过于浮华,项温馨还特意戴了那只玉兔步摇,在一圈狐毛的映衬下更是显得可爱。
待一切整装收拾好后,项温韦便安排姐妹二人上了马车,随着马车咕噜噜的转着,不到半个时辰,便已经到了宫墙外。
因着女眷进宫很多,所以宫门外便有些宫女来查看马车内是否是那些小姐,以防有人借机混入宫内。
待被检查后放下了车帘继续走着时候,项温馨这才缓了缓有些紧绷的面容,小声说道:“二姐,没想到入宫这般麻烦。”
项温蕙有片刻的失笑,抬眸看向她一男子低垂着眼脸,沉浸回自己营造的世界里,修长而优美的手轻声说道:“毕竟是皇宫,当今圣上居所,门禁森严些也情有可原。”
项温馨点了点头,欲言又止的看了一眼她却没有再说什么话来。
待到了一处宫殿,才有宫人来请她们下马车,待下了马车之后,项温馨才发现原来此处皆是女宾,宫中入席男女宾是要分开的。
项温馨有些忐忑,不安的看了看周围,眸中有些紧张之色,她不由的走进项温蕙拉紧了她的的手,项温蕙安慰的看了她一眼,随后便有前来接引的宫婢对她们行了一礼,项温蕙对着她点了点头,宫婢便转身为她二人带路。
虽然是寒冬,可是宫内却温暖如春,道路两旁的铜炉中散发出融融的暖意来,宫楼围墙高耸,琉璃瓦,朱红墙,冬雪融,一派极尽奢华之感。
随着宫人款款的步子,转过一片墙角后,一片盛大的盛宴便展示在她们眼前。
中间是一处巨大的地面,中间是一条长长的红色毯子,两旁摆满了长条的桌子,上面摆满了一些精致的糕点小菜,有些人已落座,互相寒暄着,姐妹二人则被宫婢牵引着来到靠近殿首的桌前坐着,而上首皇上及皇后并没有到来,太子一人正襟危坐着看着下面。
姐妹二人向上首行了一礼,便垂首落座了,而太子显然也注意到了她们那便,只淡淡的扫了一眼。
待她们二人抬眼看向对面,才发现项玄和项温韦坐的比他们更高些,是最邻近上首的位置,项温蕙对着他们笑了一笑,父子二人也回了一笑。
而项温馨心中更是‘咯噔’一声,她认得坐在上首那人,那就是前几日她在府上见过的那人,但是现在见他的衣服上绣着的金龙在阳光的折射下闪着熠熠的光彩和他坐着的位置,便知道他一定就是太子殿下了。
她的心中大震,那日就知道哥哥的朋友身份应当不俗,可是哪里知道原来他是太子殿下,天下间最尊贵的人之一!
勉强压抑住心中的激荡“二姐,你说什么时候开始。”项温馨不敢再看,没有顾言其他,只悄声问道。
“馨儿不要着急,我们来早了些,待皇上落座后便开始了吧。”项温蕙目不斜视的看着红毯轻声说道。
果然她们做了没有多久,众人已经纷纷做齐了,而皇上和皇后也缓步从上首饶了进来。
然后在主管太监的宣喝声中,太子的生辰宴便拉开了序幕。
众多的歌舞表演让人看得眼花缭乱,而项温馨也不由得看的情绪有些激动,头上的步摇轻轻晃动起来。
而就在这时,项温蕙感到有一阵灼灼的目光看向这边,当她抬头看去的时候,才发现是上首一位身着华贵孔雀翎羽大衣的年轻女子一直在看向她身边的项温馨,但是她的脸是用一张薄薄的面纱遮挡,所以她并不能看清她的面容。
项温蕙皱了皱眉眉头,不知道这人为何这般失礼,但是桌下的手还是轻轻扯了扯项温馨的
衣服,示意她坐好,而项温馨此时才也注意到了那一道视线,虽然那人看起来摸清其妙的,但是看她的穿着打扮和座位也能知道她的身份不凡,所以也不敢将心中的那点不耐表现在面上,只是又正了正身姿看面前的表演,不再看向她那边。
可是在一阵歌舞遮挡了那人的视线之后,项温馨还是悄悄的问道:“二姐,那女子怎么一直往我们这边看?”
项温蕙闻言微微偏了偏头看向她那便,虽然知道那女子身份高贵,可是她并不能才出来她到底是何许人也,毕竟自己对这边的贵女圈涉猎并不多。但是光从她带着些恶意的视线,项温蕙便知道此人不怀好意,蹙起眉头想了想,她还是轻声说道:“二姐也不知晓她是谁,但是我们并没有与人结怨,若是她没有找我们不自在,也不必理会,想来她并不会无缘无故就与我们结仇。”
“好的二姐。”项温蕙不着痕迹的冲着她点了点头,微微安了心,继续看着眼前的表演。
然而她的心中还是不住的浮想联翩,若是能有幸与太子殿下共结连理,可是心中这般美好的想象着,却有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在她的脑海响起‘不要白日做梦了!他是太子殿下,你高攀不起!’
随即她不由的反驳起来:‘我是丞相之女,是除了皇家最有权有势的人了,我为何就不能与他在一起!?’
‘你也不瞧瞧自己的身份地位,丞相家显赫是不假,可你只是一庶女,还妄想高攀!当个太子侍妾还差不多,不要妄想做什么太子妃了!’
‘那又怎样!只要能和他在一起,我不管这么多!’项温馨犹自与心中理智的一面对抗着。
‘呵,你爹爹和姨娘是否会同意?你爹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去做皇家的一个妾室,你姨娘更不会让你走她的老路!你想想你该当如何是好?’
项温馨垂下眼眸看着地面,眸光不明,袖中的手指狠狠紧了紧,牙齿紧紧咬着牙关,心中更是痛苦万分,就是因为她庶女的身份,所以她想要的这个人便就得不到吗?若是项温蕙,是不是就能够名正言顺加入皇家,还能得到爹爹的祝福?
不公平!不公平,凭什么,老天爷要这般对待过她,这个时隔十几年的女人突然跑出来,抢走了属于她的一切不说,现在连她的姻缘都不能自主,还要看她的脸色。
若自己是嫡女,若是嫡女,那事情会不会就没有这般困难?
着这种幽秘的心思像是再也压抑不知的阴火,无时无刻的烧灼着项温馨的心,虽然不炽热,但是却像一只只蚂蚁不停地啃噬着她的理智、她的心,像一只老鼠的尾巴,在一男的角落中是不是骚动着,勾起她心中的怨恨来,若不是理智的压制,她怕是无时无刻想要上前去撕开项温蕙的那张明艳动人的脸庞来。
随即她像是想到什么,抬眸看向项温蕙眼中的怨毒早已褪的一干二净,白净的脸庞泛.asxs.点的粉红之色,似乎有些羞赧的说道:“二姐,馨儿有些难受,想先去如厕......”
项温蕙闻言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快些回来。”项温馨便起身要身侧服侍的宫婢为她带路。
那女子的视线和自己心中的那些想法压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她并不是真的想要如厕,只是想要出来走走散散心,况且她还是第一次到这个皇宫中来,说是不好奇也是假的,之前那些淡定矜持是也是为了不叫人看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