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项温馨之前根本没有想到这个,她的想法很单纯,就是不要让项温蕙好过。这经过柳姨娘的一番提点,她才明白了,以后在府中她项温蕙是高高在上的嫡小姐,而她项温馨则是一个无人关注的庶小姐。她的面色顿时就是一白,她不想让自己嫁的比项温蕙还不如,因为她其实也一直知道庶女一般都会当做联络关系的棋子嫁出去,根本不能嫁给莫说自己心仪之人了,可能连选择的余地都没有,全凭爹爹做主!
项温馨咬了咬唇瓣,面上罕见的带了一抹无措来,惊慌的问着柳姨娘:“姨娘,馨儿该怎么办?馨儿不要这样!”语气中带着哭腔,好像随时能哭出来一样。以前那个女人还没有来的时候,自己根本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因为无论她是嫡是庶,只要府中只有她一位小姐,那么无论是谁都会是将她当做嫡小姐对待的,而这么些年也都是这样,爹爹疼爱她也是人尽皆知的事情,而这个女人来了之后,那么一切都变了,她不要,她不要日后胡乱的就被嫁给一个人,现下爹爹就那么偏爱那个项温蕙,若是自己再向她作对,想来她定亲的时候无论她怎么哀求,爹爹都不会改变心意了吧。
“馨儿,所以听姨娘的话,与那蕙姐好好的打好关系,到时候便让蕙姐劝劝你爹爹把姨娘抬做正妻来,你也便是我们丞相府名正言顺的嫡小姐了。”柳姨娘安慰着项温馨,但是心中更想让她明白事情的重要性。
“姨娘,馨儿知晓了,馨儿都听您的,馨儿不要当一个庶女!”项温馨简直是哭着说完的,她愈想愈是心惊,今日早上她根本没有想到这一茬,直到姨娘提醒了她,她才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
柳姨娘爱怜的用帕子抹干净她面上的眼泪,见她终于知道要认真对待了,这才绽开一个满意温柔的微笑来:“馨儿都哭成一个小花猫了,馨儿放心,只要听姨娘的安排,日后馨儿定是会成为嫡小姐的。”说完她双臂一揽,就将项温馨揽入了怀中,而项温馨也不反抗,就这么乖乖的待在柳姨娘怀中,听她慢慢的道来。
若说怨,那么柳姨娘心中肯定是有的,这么所年了她一直勤勤恳恳伺候老爷,可是老爷连一点管家之权都不肯给她,而是让那个什么商管家一直接手着,而且芸娘也去了这么多年了,后院中也只有她这么一个女人,可是老爷却迟迟不肯将自己抬为正妻,她真的很是不解,可是作为一个‘善解人意’从来不会让老爷烦恼的体贴女人,她又不会去问原因,便这么一直拖着,若是还和以前一样,她也不会那么在意,只是这蕙姐却突然回来了,她怎么的也要为馨儿早做打算,这么多年她也已经快要认命了,可是那个蕙姐又死灰复燃的回来寻她们母女二人的麻烦,这叫她怎么不恨!
说是项温蕙寻她们的麻烦也尽然不对,只是这项温蕙已经叫项玄偏爱成那样,不得不让人警惕起来,馨儿若是以后惹得那蕙姐不满意,那么她随意的打发馨儿嫁了一个人也是说不定的,而她坚决不会让那样的事情发生的!
“姨娘,那项温蕙真的会接纳我吗?”项温馨从柳姨娘怀中抬起头来,满脸疑惑的问道,眼中尽是忧虑之色。
柳姨娘温和的抚摸着项温馨的发顶,柔声细语的说道:“当然了,那蕙姐心肠很软,馨儿向她扮个可怜道个歉她必定会原谅你。”
“馨儿以后都听姨娘的,馨儿不想让她随意给我指人。”听此她有些放心了,复而却眼神一暗淡,便有些闷闷的说道。
“馨儿放心姨娘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柳姨娘的口气中满是心疼,蕙姐这一回来,看把她的馨儿整成什么样了!现在还不得不要让馨儿对她伏低做小,但是待达到她们的目的,那个时候会怎么样。
二人又在房间说了一些体己的话,让后便唤了丫环来打扫房间,让项温馨先去了自己的房间,柳姨娘便对着满地的残骸有些出神。
馨儿打碎的这些东西,拿到外面去虽然可以说很是值钱稀少,可是相较于蕙姐住的那园子,她也是知道的,建造那座天琴园花费了多少的劳工心血,屋中的摆设她也是看了不下千遍,样样都是稀世珍品,她虽然没有去过皇宫,可是那龙眼大的南珠,拳头大的翡翠整雕而成的摆件,蓝田玉做的砚台,每一样都叫她眼红不已,让她很是妒忌了。她与芸娘其实家室相当,所以也是了解一些,虽然她没有进过皇宫,但是她也知道这些东西就算是宫中也恐怕是少有的吧!
本来芸娘死了之后老爷便一直封着那座园子,可是没成想待那蕙姐回来之后便让她住了那里!怎么能叫她不心生怨气来!本来老爷也是她先喜欢上的,可是芸娘却先她一步嫁给了老爷,若不是自己使了计策叫他二人都心生悔恨,那么自己又怎么能够得到了老爷的一部分心,虽然看样子老爷的心大部分还是在死去的芸娘身上,但是没有关系,她会让那些所欠的东西统统补偿到馨儿的身上的!
“今日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你们知道了吗?”柳姨娘凌厉的一扫周围的丫鬟们威严的说道。
“是,奴婢知晓。”周围的丫鬟听此停下手中的活计,都毕恭毕敬的说道。
柳姨娘这才淡淡的吐出一句:“继续打扫罢。”这才一抬脚便走向了她自己的房间中去,今日就让馨儿与她同睡觉让她多了解一些关于以前的事情,希望馨儿以后能跟她多多学学,就算是不能学了个十成十,但是只要学到她四五分的手段,那么以后到了夫家也是会不愁的。
都说可怜天下父母心,谁说不是呢?
而那边,项温蕙是看着柳姨娘急匆匆的出了门,这才走回天琴园中的。
可刚出了前厅,便远远的看见项温韦站在一处花坛边似乎在等候着她一样,项温蕙便快步走了前去。
还没走到项温韦的跟前,项温蕙便问道“哥哥在等蕙娘吗?”她歪歪头,神色间尽是疑惑,她还以为哥哥方才就走了呢。
项温韦打量了一眼妹妹,见她神色安然便也安下心来,说道:“蕙娘,那柳姨娘没说什么吧?”
“哥哥何出此言,那柳姨娘还是不错的,有什么不对吗?”项温蕙更加疑惑不解了刚才哥哥那副紧张的模样她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呢,没想到居然是问了柳姨娘没有对她怎么样,这柳姨娘又不是洪水猛兽,哥哥怎么就这么的防备她呢?
“无事,只是三妹那副样子,还不是她教养出来的,哥哥就担心三妹的性子便是学了她。”项温韦柔柔一笑解释道,他不了解柳姨娘很正常,毕竟她是父亲的房中人,而自己平时也很少与她见面所以对她所知甚少,但是那三妹从小便是对着谁都是大呼小喝,有好几次他路过前厅,都能见她对着仆人大呼小喝,一言不合便开始训斥,所以他就是对三妹不喜,然而三妹这样的教养,他也就对柳姨娘的期望高不到哪里去。
“哥哥,柳姨娘还是个很明事理的人,爹爹说她和娘亲也是闺中密友,只是这三妹毕竟年纪还小,那时府中也只有哥哥和馨儿两人,听说哥哥早早就入宫当太子的伴读,在家中的时间可谓少,是以馨儿定是被家中娇惯着长大,也倒不稀奇。”项温蕙解释道,这样她其实也能够理解,家中常年只有一个孩子陪伴着父亲,父亲也是从小看这馨儿长大,这样下来性子难免有些霸道。
“蕙娘说道是,哥哥考虑不周了。”项温韦听完她的话莫名的对项温馨有了些愧疚的感觉来,他比馨儿大了六岁来,所以那个时候他已经是接受了‘礼’的教育来,自然是看不惯三妹那般欺凌他人的做法,可是今天蕙娘这么一说,他便对父亲也有了些内疚之情来,自己幼时便时常在宫中,而冠礼后自己更是喜爱游山玩水常年的不在家中,所以只有三妹长久以来陪伴着父亲,自己又有什么可以说的呢?
“这么一说哥哥所为却是有些欠妥,还是蕙娘想的周道。”思及此,项温韦不由得感叹道,妹妹这刚来没多少时日,却将这些事情分析的头头是到,而自己这么多年来却一无所知,自己对这家中还是不够上心呐!
“哥哥不必这般说,哥哥是男子汉大丈夫,志存四海又怎能就只把目光放在这区区内宅中呢?”项温蕙安慰道,哥哥毕竟是男子,若是没有人说起怕他是无法体会其中的事情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