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担心他吗?”裘玉回转过身,目光淡淡的看着她问道。
“没有没有,我只是在想他不是很希望我留下来吗?昨夜甚至还派人前来掳我,三天过后真的能够顺利的出昊泽国吗?”
“这个就不用你烦心了,剩下的事情我自然会处理。”裘玉说完转身出了房间。
等到云羽柠洗漱完,早已经过了晌午,她肚子饿得慌,准备去厨房看有没有什么吃的,结果刚一走到正厅,就见着裘玉坐在桌边,桌上摆了两副碗筷,还有五六道菜,看样子,似乎是刚做出来的。
“过来,给我布菜。”
一见着这幅场景,云羽柠的心中就有了不好的预感,正准备悄然地撤回已经迈出去的腿,结果,那边裘玉就已经开口说了话。
撤回到一半的腿便再次放了回去,云羽柠扁了扁嘴,只好不情不愿地走到桌边,一边吐槽着,一边心中在想着,这人莫非是没有人给他布菜便吃不下去了吗?
裘玉吃完以后却并没有走,反而是坐在桌边,手上捧了一本书,开始静静的看了起来,云羽柠边吃边看着他,心中有一些疑惑,最近的裘玉可以说是比之往常有太多的变化,感觉都不像是她一开始认识的那个裘玉了,仿佛整个换了一个人一样。
“不好好吃饭,看我做什么?”裘玉眼都没抬,翻了一页书以后淡淡说道。
“啊?啊……哦……我在吃,在吃……”云羽柠尴尬的笑了笑,赶忙两口扒完饭便离开了大厅。
三天之后。
裘玉从隆庆国带来的车队已经在皇城外整装待发,皇宫里,云羽柠和裘玉正由摄政王的护送下走出皇城,她向周围看了看,却并没有见着萧澄。
自从那日见过他以后,直到今日出皇城,也没有再见到他了。
就连那个半夜劫掳事件,也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悄无声息地掩盖了过去。
云羽柠轻叹了一声,当初该说的她都已经说尽了,他能够看得出来,摄政王的心思,其实真的并不在皇位,但是至于究竟在何处,她也是不知道的,当一个人心不在皇位去谋了他的皇位之时,这其中的事情就真的应该值得好好深究一下了。
就像当初她劝他的话,这其中定然是有什么事情,至于他愿不愿意去相信,亦或者说他愿不愿意去调查,这就不关她的事情了,她已经做的仁至义尽了。
一直到上了马车,也没有再见到萧澄,到时,摄政王笑容满面,一点也看不出来丝毫的不愉。
坐在马车上,云羽柠看了看对面正抱着一卷竹简细细看的裘玉,轻声问道:“萧澄,他不会有事吧?”
“你在担心他?”裘玉没有抬头看她,不答反问的说道。
云羽柠抿了抿唇,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说担心吧,也算不上,但是毕竟也在一起这么久了,萧澄这个人其实本性不坏,只是因为身处在一个特殊的环境,所以性格上难免有一些极端,但这么些时日相处下来,他对她还是挺好的,而且,摄政王一事确实与他大大的不利,若是不认识到也罢了,但既然认识了,又知道他前世的结局,云羽柠实在没办法当做不知道而不去管。
这大概就是她的弱点吧。
她半天没有回答,陷入自己的沉思当中,却惹恼了对面正默默看着她的裘玉。
“哼。”
突然而来的一声冷哼,打断了云羽柠的思绪,见着对面裘玉刚才还晴空万里,而现在却有些阴沉的脸色,她不解地问道:“大人,怎么了?”
“不过才区区相处了这么几月的时间,你便对他有了心思?”裘玉寒声问道。
“你在说什么?”云羽柠一脸的茫然,刚才还是在好好的聊着萧澄,怎么突然话题就拐到了这个上面,而且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对他有了心思?
她这般模样却是让裘玉心中产生了一种她在掩饰的意味,心中愈发的不舒服,说出口的话便带上了一些讽刺的味道“看来你是还没有搞清楚自己的身份,凭你区区一介侍女,你居然还想去高攀皇族,嫁给皇帝?”
“大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从未想过去高攀皇族!”云羽柠蹙了蹙眉,心中对他所说的话也产生了一些恼怒,于是语气也极为不好的说道。
“云羽柠,你现在是越来越放肆了!是因为我对你太好了吗?所以你才忘了自己的身份!”她越是解释,越是否认,裘玉心中反而越是不痛快,尤其一想到云羽柠心中会记挂着萧澄,他心中就像是被一双大手捏住一样,闷痛闷痛的难受。
“大人!”云羽柠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看着裘玉,似是不敢相信,才几句话的时间,怎么突然之间两人就成了这个样子。
“下去。”裘玉扭头不再看她,侧身看在车厢上拿起竹简冷声说道。
“哈?”云羽柠一愣。
裘玉没有再跟她多说,而是喊了陆羽过来,直接对陆羽说道:“把她带下去,没有我的吩咐不准她乘坐马车或者是骑马,只准跟着马车走。”
“啊?”陆羽一下也愣住了,这么多天来,主子对云姑娘有多关心他是看在眼里的,怎么这刚一出皇宫,两人便闹上了。
还不等陆羽反应过来,云羽柠就已经闭了闭眼,随后毫不犹豫地转身出了马车,自己规规矩矩的随着马车走,陆玉看了看裘玉,又扭头看了看已经在下方走起来的云羽柠,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下了马车。
从昊泽国到隆庆国的路程可一点儿都不近,按照现在的速度少说也要走上半月有余,刚开始按照云羽柠的身体素质,别说每天至少要走上六个时辰,就是走两个时辰,她几乎都快昏厥过去,但每每想到马车里那人的恶劣嘴脸,偏她又是个倔强的性子,死活不愿意去向那人低头,脚上磨的水泡一层又一层,血几乎都糊了整个鞋子,她也依旧咬着牙,慢慢的走着。
就连陆羽都有些看不下去了,还进了马车向裘玉给云羽柠求情,结果直接被他一个冷冷的眼神给扫视了出来。
陆羽坐在马上,低头看着马车旁边一瘸一拐艰难行走的云羽柠,以及她走过的脚下,那一点一滴的血迹,心中不由轻叹一声,脸上露出了一丝动容的神色。
主上的脾气他是知道的,他绝对不可能向任何人低头,现在只要云姑娘向他低头认个错,便不用受这般的苦,可偏生她是个倔强脾气,哪怕是走了三天,晕了两回,她都不愿意去向主上低个头,他说情也不好使,也只能这样默默的看着了。
每一次路过城镇,晚上休息的时候,云羽柠在客栈里面脱了被血浸透的鞋袜,强忍着撕心裂肺的疼痛,用了陆羽给的外伤药仔细清理干净后敷好,第二日着才能正常上路,否则的话,恐怕她的脚都挨不了地!
刚开始的几天,她还在适应的阶段,走路也是比较慢,但车队像是为了将就她一般也是行驶的很慢,偶尔裘玉还会下车来到处走动走动。
就这般,明明半个多月就可以到的路程,硬生生走出了一个多月,到达隆庆国国师府的时候,所有人都表现的很轻松,只有云羽柠一个人几乎累瘫在地。
但她也不是一个瞎的,虽然心中知道裘玉也是在将就着她,但她心里面就是咽不下那口气,明明她什么都没有做,却突然冲她生气,凭什么?!
虽然这一个多月来裘玉没有跟她说一句话,但是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素质确实比以往好了好多,她感觉这不仅仅是因为自己每日走路的原因,大概还有每夜陆羽亲自送来的那颗丹药吧。
回到府中之后,裘玉两日没有再找过他,到得第三日一大早,旬伯便来到她的院子,敲响了她的门。
“小姐,主持正在前厅用膳,您需要前去服侍!”
“什么?”云羽柠才刚刚起床,便听闻了这个消息,猛的一下拉开了房门,瞪着房前垂首恭立,佝偻着个背的旬伯大声说道。
“小姐,请吧!”旬伯让开位置,侧身伸出一只手沙哑着声音说道。
云羽柠恨得牙根直痒痒,明明之前都闹成那个样子了,居然回来还好意思让她来服侍!
“自己没长手,不会吃饭了,还老要人服侍……”云羽柠嘴里一边嘀嘀咕咕着,一边自发的就向着正厅而去,身后旬伯听着他的嘀咕声,眼神动了动,皱纹满布的沧桑面颊上竟然浮上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真的要办婚礼吗?”陆羽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坐在桌前的裘玉。
“谁要办婚礼?”刚赶过来的云羽柠恰好听到,不由疑惑的看向陆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