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勾起她的发丝,眉头深缩。
童恩紧闭的唇的唇色很浅,他用手描绘她唇形,轻轻描摹着,深情款款的双眸紧盯住那张苍白的小脸。
他宁可她生气,跟他发怒,也不愿她沉默。
桌上的手机一直响,是御景豪庭打过来的。
低头凝着她没有血丝的一张脸,他呼吸困难,缩回手,搓热了手再捂着她的脸,“家,家,没你怎么算个家?”
童恩的手忽然动了动,万敬霆抿了抿薄唇,怀疑是自己的错觉。
可到底是错觉,因为在过后的几个小时,童恩并没有苏醒过来。
就当他想通知医生他要接她妻子回去之时,已经是三天之后,女人在他们争吵中睁开了双眼,淡雅的就只冲着万敬霆笑。
争吵声慢慢停下来。
男人慢慢走了过去,再次握住了女人的手,一瞬不瞬盯着她的双眸,“童恩?”
这几天来,男人已经分不清她醒来是梦境还是梦境,眼底铺满血丝,已经三天三夜没有睡过觉,医生说再继续下去肯定会有生命危险。
她眨了眨眼睫毛,动了动唇,可惜说不出来话。
又试了试,“敬,敬霆……”
良久,男人如冰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裂缝,就像是阴霾中出现了阳光,他激动地捧住她的脸,“童恩,你醒了,上天终不忍对我那般残忍,快让医生检查检查!”
“快啊!”扭过脸,对医生又是一副结了大仇的态度。
童恩紧紧地握住他的手,就是不肯放开,“我……没事。”
检查过后,医生都觉得惊奇,昏睡了三天醒来什么症状都没有。
病房里,男人正喂着女人喝鸡汤,她摇头拒绝,用手摸了摸他近些日子消瘦的脸,“你喝,怎么才几天就瘦了这么多。”
他一分一毫也舍不得不看着她,薄唇溢出很浅却很满足的笑,“三天。你已快要了我的命。”
童恩敛眸,她要怎么说这些天他们的对话她都能听到。
包括他对林翰下了狠手一事。
她紧紧抿着小嘴,眼皮垂着像是合上了,握紧他的手指,过了很久才说:“这几天,让你们担心了,你们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没有离开我就够了。”他抢先一步堵住了她所有的歉意,反而是庆幸,深邃的眸停留在她脸上,一秒也不移开,生怕一眨眼她就像烟雾散了。
童恩对上他深情的眸,从那眼睛里看见了小小的苍白无力的自己,就像是他那如海般的眼波里唯一的一片叶子,在他的爱恨情仇里飘荡着。
她情不自禁用手摸了摸他的眼睛,瞧见眼中那逞强的说自己很好的笑意,鼻子酸了一阵。他做出这些所有看来不该做的事,他就算打伤了人也是因为她,过不去的坎也是因为她,有什么好再不能付出的呢?
得此一人,她又有何求。
男人看透了她无尽心思,喉咙里发出很轻的声音,“童恩,这不怪你。我本来就是这么一个人,我的眼中没有是非对错,没有非黑即白,但有爱有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