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出现的他让童恩忘了自己身处何地,他看她的目光如极寒之地中的暖阳,复杂深沉,毫不避讳,奇怪的是,这人一向出场的时候都冷冷冰冰的,不知为何却令她觉得他这个人的眼睛里藏着很深的温度。
想了想,她还是将工具车推了过去,站在他面前,“万总。”
万敬霆浅浅淡淡地嗯了一声,在她即将与自己擦肩而过时说了句:“你想好了吗?”
问她说不说?
童恩停下脚步,平静地说:“我想好了,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即使那会儿觉得很屈辱的事情,若是非要揭开伤疤才能痊愈,我也可以不怕疼的。”
万敬霆赫然对上她的眼神,隐忍的情绪在翻涌,她抿了抿唇,正要开口,他却说:“不用勉强了,我要查的事情自然会查到。”
他来得突然,走得也很匆忙,童恩凝着他的背影,忽然说道:“谢谢万总让我在您面前还有些尊严。”
“跟我上来。”
男人的手指握得咯咯响,脸色难看到极点,径直走进了电梯。
上升的电梯中,光亮的镜面映出男人高大模样,垂在一侧的手微微收紧。
童恩看着电梯门关上,握紧了手中拿的工具,她是又把纡尊降贵的男人得罪了一次吗?
办公室里,他锁上了门,将她按在墙上严词厉色地说:“童恩你要我拿你怎么办?得说些什么你才会乖乖听我的?为什么总是这么倔这么强?”
她惶恐地瞪大了眼睛,挣扎地跑到了一边离他很远,嘶哑地问:“万董是要一个言听计从的什么人?”
秘书的身份可以,其他的……
“童恩是什么人我就要什么人!”
万敬霆说完那番话,站在那边静静地注视着她,童恩觉得他的目光一如既往地犀利毒辣,好像能看出她在想什么,她甚至怀疑他有本事这么盯着她盯到天荒地老。
她看着他那张脸,排山倒海而来的熟悉的感觉,密密麻麻包围着她,她看到了自己对他的无可奈何,也看到了自己对他的沉溺。
心中疯狂的想法像是咆哮的海浪席卷了她。
童恩忽然睁大眼睛,转身就跑了出去,她像是怕被什么东西追上一样跑进了楼梯间,眼前的东西都在晃动,她找不到出路,很久之前也这么奔跑过一样,可她记不清是在梦中还是在现实中。
下楼时绊了一跤,重重摔在楼梯口。
有人说疼了,就会清醒。
可自那天之后,她每次碰到淤青的膝盖还是会疼,每天晚上还是会梦到他,梦到他说的那些话,想象幸福生活,醒来之后,又坠入迷茫的现实问题中。
她疼了,没有清醒。
就这样过了两个星期,万敬霆再也没有出现在她眼前,她依然在敬远做最底层的工作,有时候童恩会觉得万敬霆在惩罚她,没有缘由的惩罚。
因为她真的不知道除了拒绝他还有什么事情能得罪他的?因为她曾经为了生存在舞厅当过舞女吗?
她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