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过来记录的警察每每问到这些问题，蒋涵心只有一个反应，扯着嗓子为女儿辩解。

季锦赫看了看床上的女人，蒋涵心说的“车祸”二字令他油然一冷，移开了视线，脸色紧张不安。

脑中闪过童语彤出事前他让她打掉孩子的画面，那么她现在是不是，他把视线瞥向她的小腹，没有底气，也不敢看童家人。

童向天听着蒋涵心哭哭啼啼的，心里烦闷，经过季锦赫身边，冷漠说了句：“你出来，我有事问你。”

“语彤车祸前跟你打过十多分钟的电话，你们都说了什么？”

童向天好歹比季锦赫年长几岁，他在童向天面前的气势弱下去，心虚得不行，季锦赫动动唇，望着病房，犹豫再三。

“说话！”童向天看女儿变成这样也有气：“你跟她说了什么刺激她的话？否则语彤不会开车去撞童恩！”

仿佛一道闪电从季锦赫脑海中闪过，他顿时就愣住。

“语彤开车去撞童恩？”

“哎！现在童恩还在昏迷，语彤也不省人事，都是作孽……因为你，我们家两个女儿都变成这样，你倒是跟我说说，你到底跟童恩断清楚没，语彤怀了孩子的事情你知不知道？！”

季锦赫懵住，任何声音都听不清楚，他握紧了拳头，无奈地闭上眼睛靠在墙上，是他害了童恩，是他害了童恩啊！

“童恩在哪，我要去看她。”他几乎是不受控制说出这话，随即红了眼眶要去看童恩。

“站住！”

童向天冷冷呵斥他，叫他动弹不得：“童恩现在有万家的人看着，你去了也没人让你进去看她，语彤才是你的女朋友！”

这时候季锦赫恍然大悟，童恩嫁做人妇，已不再是他可以吻可以抱在怀中的女孩。

他恨，恨自己无能为力，恨只能看着童恩成为别人的妻子。

脚步被无形的关系束缚着，季锦赫僵在原地，目光呆滞盯着地上的影子，他在万敬霆面前算什么，他有钱有势有人力，童恩跟着他是无尽的风光，万太太，多好听的称呼。

可是，他心痛得难受，看着深爱的女人另嫁他人，他的心如同千万把刀在割。

童向天见季锦赫站在眼前，连声叹气，骤然听见蒋涵心大声喊了句：“语彤醒了！语彤醒了……”

这一声如同特赦令，季锦赫随即跑开，童向天喊他也不回头，只见他拐了个弯消失在眼前。

……

万敬霆把公事都搬到了病房，工作一会儿就时不时看看变成病床上的童恩。

房间很安静，童恩沉睡的脸也很温柔。

下午两点，童恩醒来时只觉得浑身像是被拆散了，片段式的记忆慢慢重组，她记起了车祸时发生的一切，微微昂起脑袋去看自己那条打着石膏的腿。

病房的门响起来，走进来的男人是……

王一。

他见到她醒来的那秒薄唇闪过一丝欣喜，“阿东说你下午就能苏醒，他果然不骗我。”

童恩躺在病床上，慢慢撑起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