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情儿走进府中,一路上满是疑惑。不过她相信,这个疑惑马上就能解除,她一定能找到真相,为墨白她们把粮食找出来。
“那边那个,过来一起干活。”一个貌似管理下人,面露凶色的男人冲乌情儿喊道。
乌情儿为了不暴露,只能硬着头皮去了。结果竟然是跟着一大群男人一起做苦力,男人们大部分都光着膀子,浑身是汗。
乌情儿扶额,为什么自己这么倒霉,刚进府就被拉来做苦力。
没办法,她慢慢走过去,那个男人又冲她喊道:“磨蹭什么呢?还不快干活。”
乌情儿在心里狠狠地骂了他一顿,然后加入那群男人一起干起活来。
装模作样的干了一会儿后,那男人就走了。乌情儿才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这活也太累了,才一会儿乌情儿就觉得手酸,额头上也慢慢冒出细汗来。
见管着他们的男人走了,那些下人也都放轻松了。一个男人对乌情儿说道:“你看你都出汗了,也跟我们一样,把衣服脱了吧。不然不一会儿都得湿透,还没衣服换。”
乌情儿扭过头看着他们的光膀子,咽了咽口水。跟他们一样?她要脱了就跟他们不一样了……
“没事……”乌情儿故意用粗粗的声音跟他们说话,摇了摇头。
那男人见乌情儿不冷不热的样子,也就懒得理他了。转而又去跟他另一边的人说起话来。
“你说外面那些农民天天在府外闹,说什么让州长把粮食交出来,但是我们府里根本没有收过什么救济粮啊。”
乌情儿听了,立刻问道:“你说什么?府里没有收到朝廷派下来的救济粮?”
那男人见乌情儿问起,便回答道:“是啊,依我看就是朝廷想让他们自生自灭,哪有什么救济粮啊。现在朝廷还派来军队来镇压他们了,啧啧啧,估计过段时间他们就会被打倒,就不会在府外闹了。之前每次闹都让我们去出面打跑他们,都是乡亲谁想得罪谁啊。”
乌情儿又问道:“可是我听说朝廷派下来了救济粮,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百姓们没有收到,现在官府也没有收到,那救济粮难不成飞了?”
那男人一脸茫然。
“我也不知道,反正府里没有,是谁给你说朝廷派下救济粮了?说不定是别人故意为了给朝廷洗白,才这么传的。”
“好吧。”乌情儿失望的说道。
本来以为救济粮是被官府贪了,所以百姓才没有收到,而对朝廷有所误会,爆发起义。可是根据这些人的话,乌情儿发现事情真的没那么简单。这个男人跟他非亲非故,也不会骗她什么,难道救济粮真的不在府中?
乌情儿满腹疑惑,如果救济粮不是被州长贪了,那到底去哪了?
想要知道真相,只能继续查下去了。
好不容易干完活狗,乌情儿跟着那群男人到了他们住的地方。
到了才发现,男人住的地方……真是惨不忍睹。
随处乱扔的日常用情,还有堆成山的换洗衣物,整个屋子里弥漫着一股脚臭味。
乌情儿觉得自己的头顶上有一群乌鸦飞过,让她和这群男人住在一起,真的是要她的老命。
不过眼下她还什么都没查出来,只能继续在府里待下去。晚上的话,就只能勉强和这群臭男人挤挤睡了。
而那群男人也觉得他们当中进来一个怪人,一个瘦瘦弱弱的男人还来跟他们一起做苦力。流汗也不肯脱衣服,还经常躲避他们的眼神。
更让他们惊喜的是,在那个男人跟他们住一起之后,不到半天就把他们凌乱不堪的住处收拾的干干净净,就连那堆一个月都没洗的衣服,也被她两下三就给洗完了。
这哪是什么下人,简直是他们的宝啊。
发现这一切的他们立刻把乌情儿当成了他们的宝儿,平时干活都让她一边歇着,只要乌情儿能给他们洗衣服就成。
乌情儿也欣然接受了这一切,这也可以证明自己完全融入了他们。于是到了晚上,乌情儿趁他们都睡着了,悄悄换上了夜行衣,打算溜进州长的房间里去寻找线索。
当初进入府中后,忠叔就带她熟悉了府里的地形。各个房间的位置和有侍卫守护的地方。然后乌情儿一直在大脑里反复重复着府里的位置。最终完全记了下来,还找到了一个州长房间到她房间的最短路线。
州长的房间和书房都有侍卫把守,乌情儿觉得重要的东西肯定不是在他房间,就是藏在了书房。不过她现在不确定,只能先去一个地方。
乌情儿在黑夜的掩饰下,在许多人的眼皮子底下躲过了过去。终于溜到了州长的房间,房间里是暗的,此时是三更,州长应该已经睡下了,门口也有两个侍卫在那儿守着。
第一次行动为了保险,乌情儿觉得应该先去没人的书房。正当她准备走时,突然听到一个声音。如果乌情儿没听错的话,那是箭穿过窗户纸射在木柱上的声音。
为什么会发出这种声音,难不成是有人给州长通风报信?
乌情儿立刻警惕的观察着周围,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而箭射出来的方向也不是从她这边,所以射箭的人有可能是在府外,有可能是在另一边。不管在哪,只要没发现她就行,乌情儿想着。
不一会儿,房间的门“吱呀”一声开了。只见州长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乌情儿在进府后只远远见过州长一面,但是还是把他记住了。
州长对两个侍卫简单吩咐了两句之后,就走了。其中一个侍卫还跟着州长一起,提着灯笼为州长照路。
都这么晚了,他这是去哪?乌情儿带着疑惑,悄悄跟了上去。只见州长径直往书房方向走去,这更加笃定了乌情儿刚才的想法。一定是有人用箭给州长传递书信。现在州长这么匆忙的去书房,想必是要给那人回信。
直觉告诉乌情儿,这个给州长传信的人,一定才是救济粮被贪的主谋。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这个主谋策划的。
乌情儿突然意识到现在是个好机会,州长在书房写回信,那他的房间就没有人了。就趁现在溜进州长的房间,乌情儿当机立断,赶紧往州长房间走去。
到了屋子附近,那个侍卫还在那儿坚守着。就一个侍卫而已,小意思。乌情儿又拿出她的老套方法,扔了一个石头在另一边,使其发出声音,然后趁侍卫去检查时溜进去。
这办法果然奏效,乌情儿又成功的溜了进去。州长的房间里一片漆黑,乌情儿用一段时间适应了黑暗之后,就借助月亮开始在他的房间里搜寻起来。
他的房间里有一个桌子,上面摆放着一些简书和书信。
咦?书信?乌情儿立刻拿起来仔细的看了一下,没想到都是普通的百姓投诉信。大致内容是觉得州长不负责,百姓遇到这么大的危难都不出手相助什么的。
乌情儿放下信,又开始搜查起来。桌子上的东西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也是,重要的东西怎么会摆放到这么明显的地方。乌情儿又开始对房间其他角落搜查起来。
结果找了一圈,竟然什么也没发现。床上,柜子里,桌子上都找了,完全没有什么藏起来的东西。
正当乌情儿感到失望准备走时,突然注意到桌子下有一本垫桌脚的书。虽然乌情儿觉得一本拿来垫桌脚的书肯定也没什么用,但谨慎的乌情儿还是决定拿起来看看。
她刚把书从桌脚下拿出来,书的封面就立刻让她惊喜万分。这哪里是书,封面上赫然写这两个大字——账簿。
乌情儿立刻翻开账簿,上面详细的记录着府里的开支,还有朝廷派下来的物资,仅仅有条。
但是找来找去,确实没有救济粮的记录。难道救济粮真的不是被州长私吞了,怎么可能会直接没记录呢。那么一大批粮食也不好藏啊,它们到底在哪?
乌情儿还没思考几分钟,敏锐的听到门外不远处传来声音。遭了!一定是州长回来了。乌情儿匆忙把桌子上另一本书拿下来,代替账簿垫在桌脚下。
是的,乌情儿打算把账簿偷走,直觉告诉她这本账簿留下来肯定有用。
她迅速起身,看到了房间一边的窗户,想要从窗户翻出去。
结果在开窗户时竟然发出了声音,乌情儿感觉州长一定是听到了,因为他的脚步声变得匆忙而越来越接近。
乌情儿赶紧翻了出去,迅速逃跑。在乌情儿翻出去的那一刻,州长也打开了房间的门。
乌情儿听到州长大声喊道:“有贼人进了我的房间,快通知下去,封锁府内所有出口,将官府包围起来。”
遭了,没想到这个州长的反应竟然这么大。乌情儿眼看着府里是待不下去了,只能逃了。如果不逃,他白天也会在府里排查,万一搜出来了,如果她不承认,就会连累其他人,乌情儿可不想连累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