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平县这个地方,地理条件比宝云县还要恶劣一些。一路走来,你们也见了,咱们宝云县虽然也是山区,但是那些山脉普遍比较平缓,相对而言地势就要平坦一些。可是阳平县境内,要么就是高山巍峨耸立,要么就是峡谷深陷地中遥不见底,崇山峻岭,交通不便利不说,百姓种个地也极困难。”
赵明暄闻之眸色深沉的颔了颔首,表示赞同赵明晖的话。
宝云县的百姓种庄稼,也不是很容易,搬运全靠人力背扛,上山下坡的,也很辛苦。
但比起这阳平县的百姓,着实要轻松不少。
宝云县的百姓虽是背扛度日,但起码路面平坦,地势缓和,走起路来没有什么危险。
而这一路走来,他们白日里一边走,一边撩开车帘子观察了一下,那些百姓背扛东西爬坡下坎的,稍微一个不注意,很容易摔倒,甚至有的地方地势险要,还能出人命。
这一路,他们也碰到了两个因为不小心从坡上滚落的人,一个伤势轻一点,只膝盖处磕破了,出了些血,另一个就惨了,不但摔断了一条手臂,脸上也被石头刮破了一条大口子。
原因,皆是因为背负的东西太沉重了,脚下打滑的时候,他们根本控制不住力道。
只能闭眼,听天由命。
但明知危险重重,他们却还是要前仆后继的去攀爬,去背扛......
没法子啊,人活着,就会本能的求生存,为了求生,就得吃饭啊,不种地,哪有饭吃?
“老四,你身为一县之主,难道就没想过,替这些百姓谋一些好处吗?”
赵明暄沉重的叹了口气,转头望向赵明晖。
管辖之地,尽是这种惨事,难道老四就不知道琢磨琢磨法子,替他们另谋出路?
“怎么没有?可是我较劲了脑汁,也没想出多少好办法来,想到的,都被他们一一给否决了。”
他想过,让他们不要再种那地势险要的土地,他可以将官田租给他们耕种,税收也会比他们自家土地的税收减少两层,可是根本就没人信他的。
一个也没有!
他翻看过县衙里的文案资料,发现隶属县衙的官田有很多,而且相对而言平头百姓的土地削瘦险要,官田就要好得多。
可他们却......
“都怪以前那些狗官太过分了,贪污受贿,把一些富户的良田收到名下免去税收不说,苛捐杂税全部压到了那些百姓的头上!迫使那些人为了交税之后剩余一口吃的,就只能下尽力气,往那些地势险要,又没有多少费力的坡地上去种粮食。”
说到这个,赵明晖就更气愤了,恨不得立刻回到县衙,将那些被以前的县令弄到名下庇护的土地统统给那些地主扔回去!
明明家里也算腰缠万贯了,却还要抠那点税费,将重压全部压到百姓身上!
可他来了两年,却始终不敢妄动手脚,这越是偏远之地,这些人越是不服管束!
“你也别急,这事急不来,先吃饭,吃完饭后我跟你出去走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