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棠在后面跑了很久,累得气喘吁吁,她不停地呐喊,在尘土飞扬的路上,她很狼狈,形象全无。
她叉着腰,瞪着那辆车,想把车子瞪出几个洞来。
可是该死的,那辆车没有停下来。
“陆尧风,你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你跟女人过不去,你算是男人吗?”
黎棠在原地骂了很久。
想了想,算了,陆尧风有后遗症,心情肯定不爽,他想发泄就尽情地发泄吧。
她好不容易嫁给他,嫁给日思夜想的他,她应该珍惜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人这一辈子能有多幸运,还会嫁给自己真正爱的人?
强行给自己灌了一波鸡汤,黎棠踢掉脚上的高跟鞋,站在路边伸手拦了半天,没人停车。
火辣辣的阳光炙烤着大地,黎棠感觉浑身要烧焦了,必须尽快找个地方乘凉。
她索性提着高跟鞋,到路边。
“啊呀!”
人在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能塞牙缝,黎棠服了自己,她一个站不稳,整个人华丽丽地滚到了路边的草地上。
更不巧的是,她的脚被石头磕着了,疼得她脸色苍白,身体痛得不停地抽搐。
她望着炎炎烈日,陆尧风会回来接她吗?
她赌气地不肯打电话给他,等待他良心发现,她好心好意安慰他一路,他视而不见吗?明明她心情也不好,季家的事情把她闹得心烦意乱,还没人给她发泄呢。
越想,心里越是不平衡。
她唉声叹气地拖着肿成馒头的脚踝,靠在一棵树上,闭目养神,心里不断在祈祷陆尧风良心发现。
……
陆尧风醒过来,发现车子停在了别墅外面。
他下意识地看了一下车里,黎棠没在,而何安戴着耳机在玩手机。
他一巴掌拍过去,吓得何安差点跳起来,怒不可遏地吼道:“什么时候回来的?你怎么不提醒我?”
车窗外太阳很猛烈,他们在回来的路上,似乎还没有这么猛。
到底是过了多久了?
他一巴掌打在脑门上,坐个车也能睡着,他本想小小地惩罚黎棠一下,没想到一路睡到了家里。
“陆少,已经……已经过了两个小时了。”
“两个小时?”没开玩笑?陆尧风急匆匆地问,“她有没有打电话过来?”
“没有。”
“开车回去。”
何安接到命令,乖乖发动车子,其实他很好奇,不知道陆尧风一天天的,累不累?反正他是累了。
情侣间的小打小闹,他这个单身狗什么要掺和进来?分明是自作自受,偏偏他还没有拒绝参与的权利。
车子精准地开到黎棠下车的地点,何安一句话都不敢说,唯恐惹毛这头随时发怒的狮子。
陆尧风径自下车,四处扫了一圈,空空如也,没有看到黎棠。
她去哪里了?
青天白日的,能消失不成?
他走到路边,想找人问个清楚,可是路上别说人了,车子也少,毕竟不远处的别墅区,不是谁都有钱买得起的。
“黎棠!”
没听到人回应,陆尧风着急了,他清晰地感受到了内心的焦躁,他急急忙忙跑到车边,拍打着车窗,警告何安:“赶紧派人去找,要是找不到,你给我等着。”
“好,我立刻吩咐过去。”
一群人,找了好几个小时,一点进展都没有,下午的阳光,更加热烈,热得他们喘不过气来。
何安递给陆尧风一瓶水,“陆少,你别着急了,我们一定能找到的。”
陆尧风不爽地看了一眼名贵的腕表,“一定能找到?两个小时之前你就是这么跟我说的,可是现在呢?何安,这么多年,你白白跟在我身边,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他哪里是真正丢下黎棠,只不过是趁着这个机会惩罚她,谁让她跟他独处的时候,还有空用那么甜蜜的声音跟别的男人打电话。
他完全受不了。
他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是她的丈夫,即使过去发生了不堪的事情,至少她现在是他的妻子,他们组建了一个家庭。
何安低着头,愧疚不已。
陆尧风知道他说话太重,又说:“先找到人再说。”
他没有接过水,而是顺着路边的小道里走进去,不知道走了多久,又累又热,几乎要窒息。
陆尧风想,他一个男人还好,要是换成女人,不一定能受得了,他心中隐隐燃起心疼,是的,他在心疼她。
害怕她出事。
他情愿她在他身边叽叽喳喳地说话,也不情愿看不到她的身影。
手下分批去找人,陆尧风继续往深入走,忽然看到一个婀娜多姿的女人,正对着河水,捧着脸在臭美。
“我怎么觉得我唇红齿白的,长得好好看呢?”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美丽的女人?只可惜某个混蛋看不到,他太可恶了,他的眼睛一定是瞎了!”
黎棠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她洗了脚,洗了手臂,才稍微让身体降温,这个天气在外面乱晃,简直要死人,暑假,真不愧是一年中最热的日子。
她感觉呼吸出来的气息都是热辣辣的,能烤熟东西的那种。
“哇,有鱼!”
真是惊喜!
现代环境污染,很多河里都看不到鱼了,没想到在这里居然能看到,她喜不自胜,俏生生伸手去够。
扑通一声,她落水了!
“黎棠!”
熟悉的声音传过来,在水里扑腾着想要浮起来的黎棠,这回却不想那么快起来,想看看到底是不是陆尧风。
如果真是他来了,她不介意原谅他。
她发现自己对他已经好到没原则了。
当身体被人抱住,黎棠跟着浮到水面,她忘记了呼吸,时间仿佛静止了般,她慢慢地把扭头看向来人。
忽然,她激动地用力抱住他,“尧风,我就知道你嘴硬心软,不会丢下我不管的,你来了就好。”
她惊喜到要哭。
“你干什么?还想不想活着?”
陆尧风感觉水流很大,身体被黎棠紧紧抱着,在水中无法施展,任凭水流冲走。
黎棠同样意识到不妙,想松开手,但下一秒,却被陆尧风抱紧,他怒瞪,没好气地吼着:“你干什么?知不知道放开手很危险?”
“可是怎么办?水流太大,我们两个人抱在一起,都可能被冲走的。”
抱在一起是很舒服,可是黎棠害怕拖累他。
如果能让他一辈子记住自己,或许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