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惑归疑惑,但方雅丽知道自己这个堂弟向来做事特立独行,他一旦决定的事,谁再问也没用。
她只好顶着太阳出去另外找织布女工了。
方家村开了两家土布织坊的事,在周围几个村子传开了,吃饭的时候,大家都坐在门口的石头上边吃边聊着这件事。
方二强做生意赚了不少钱,这是大家一早都知道的事,志宏新娶的媳妇儿柳青,一个女人家也会做生意赚钱,织的土布拉进城里卖了3600元,这可在村里引起了轰动。
“这柳青看起来柔柔弱弱,谁知道还是个厉害女子,竟然能挣那么多钱。她不但自己会挣钱,开了织布作坊,也能让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跟着赚钱,可真是利己利人的好事。”
“可不是吗?她刚嫁到咱们村的时候,就敢跟那厉害的董兰花叫板,直接摔了她的饭碗,连派出所都惊动了,一看就不是一般女子。”
“志宏接班进厂当了工人,媳妇儿又会做生意赚钱,这下他们家可翻了身了。”
志宏爸和志宏妈走在街道上,听着大家的议论,心里格外自豪,身板也挺得直直的。
大家一看见他们,也都热情地打着招呼。
志宏爸妈心里开心不已,从前他们家因病致穷,还在村里借过不少户人家的钱,看人脸色的感觉还历历在目,如今终于翻身扬眉吐气了,他们觉得舒心极了。
走进院子,听着房里那几台织布机咿咿呀呀的声音,他们觉得就像动听的歌,在一声声唱着对未来美好生活的希望。
“青儿,喝点水,不要累着了。”志宏妈心疼地看着忙碌的儿媳,给她递上一杯水。
“妈,我不累。”柳青笑着接过杯子喝着。
现在把大家都聚拢到家里织布,她比以前省了不少劲儿,不用再像以前那样,每天都得骑着自行车穿行在几个村子里。
张梅花和女儿柳艳听到这个消息,心里也觉得很诧异。
在她们的印象里,曾经的柳青唯唯诺诺,她们母女说什么就是什么,从来不敢反驳反抗。
而后来的她,跟从前简直判若两人,不仅敢于和她们反抗,据理力争,如今更风风火火地做起生意,引得周围几个村子一片艳羡的目光。
母女两个又妒忌又窝火。
上次在集市上,柳艳本想好好整一下柳青,谁知后来弄巧成拙,被陈明顺当众给出卖了,落了不好的名声,被村民们在背后偷偷议论。
那天还折了15块钱,张梅花简直肉疼极了,心里的那股火无法发泄,在屋里转来转去堵得心慌。
本想找机会报复柳青,可是人家有婆家人撑着腰,她也不敢明目张胆地报复,就趁着月色偷偷跑去石头村,把山坡上柳青亲妈辛辛苦苦开荒种的小麦和土豆全踩了。
她可是个无依无靠的弱者,这些年明里暗里没少欺负她,没人给她撑腰,所以张梅花在刘英面前向来有恃无恐。
看着自己的杰作,张梅花得意地笑了。
哼,刘英,你女儿敢惹过,我就让你没有口粮,饿死你!
她还以为自己狠狠出了一口恶气,谁知几天后就发现,家里存的2000块钱竟然不翼而飞。
那是柳安干活挣的钱,她攒下来准备给女儿柳艳做嫁妆,一发现不见,她就急了,揪住柳安问情况。
柳安也实话实说,说柳青她妈种的庄稼被人祸害了,一着急摔了,在医院做手术,她就把那2000块钱拿去交到医院了。
张梅花当即就气疯了,跟个泼妇似的跟柳安闹,非让他立刻就去把那2000块要回来,说那是给女儿柳艳的嫁妆。
柳安一把推开她,冷声喝道,“张梅花,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刘英种的庄稼都是被你祸害的。我之所以把那2000块钱给她送去,就是替你赔偿给她!”
张梅花被噎得一句话都反驳不上来,她做贼心虚,只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一想起那2000块钱,心疼得在床上躺了几天,连饭都没做。